和兄长还视李若微为恩人遗孤,只要不是违反原则的事,他们总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陆沅芷此刻健健康康地站在他们面前,除了病了几日,再没有其他损伤。
陆鹤鸣叹了口气,看向李若微:“微儿,这几日,你就待在芳柳阁好生休息,哪里都不要去了。”
李若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不可察,却被陆沅芷眼尖捕捉到。
她垂下眸,福了福身,乖巧道:“父亲,女儿知道了。”
“无事的话,就散了吧。沅儿这几日休养的尚好,多陪陪你母亲。”陆鹤鸣一双鹰目望向陆沅芷,淡淡说道。
“是。”
陆沅芷抬起头来,平静地看着李若微,那人竟朝她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她心中的恨意不断滋长,眸中腾起的烈焰似想将她吞噬焚尽。
她霎时笑起来,朝陆鹤鸣行了个礼,便挽着陆母离开朝晖堂。
陆从桉站在她们身后,伸出手似是想要抓住什么,但手掌在空中开开合合,最终还是垂在身侧。
“桉儿,送你妹妹回去。”
陆从桉回过神来,神色微冷:“是。”
……
陆沅芷从陆母的萱宁居出来时,侯府里面已经掌了灯。
燕草扶着她沿着澄湖慢慢走着,不时还会停下来欣赏一下湖中的荷花。
这个园子是前朝逆王抄没的,大约占地九十多亩,若是实实在在逛起来,许是要逛上一天一夜。
此时正值盛夏,白日里暑气闷热,到了夜晚才多少引来一些凉风。
陆沅芷在湖边溜达着,竟不觉得潮热,反倒有些凉爽。
湖畔种着些柳树,月亮升起来挂在梢头,洒下一地清晖。
燕草跟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尽管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陆沅芷横了她一眼,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燕草撇了撇嘴,气愤地说:“侯爷也太偏心了,姑娘你病了这些日子,竟然只罚了芳柳阁那位禁足!你是不知道,那位在您病着的时候,日日在院里吟诗作赋,好不潇洒快活!”
陆沅芷忍不住笑出声来:“傻丫头,这你生什么气。二姐姐的父亲是大哥哥的恩人,若是没有他,大哥哥此刻怕是没有命站在我面前了。我自是应该懂事一点,凡事都要让着她。再说,本就是你姑娘我自己不当心,也怪不得旁人什么事。还有,这件事已经过去,从此以后不要再提。”
“是!”燕草委屈道,“只怕是院里那几个丫头又有的说嘴了!”
陆沅芷扭头看向她:“你说的是谁?”
燕草气的快忘得也快,立刻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絮叨:“姑娘你真是病得不轻。咱院儿里还有什么丫头,自然是秦桑、熙春她们。我跟您出来时还同她们讲,这次一定让芳柳阁那个好看。熙春那丫头却说咱们侯爷定不会过多处置她,我还骂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谁知竟让她说着了……”
对了,还有熙春这个钉子。
陆沅芷眸色微深,紧紧地盯着湖面上那只蜻蜓。
蜻蜓尾巴沾了下水,又飞起来,继续往前飞。
重活一次,她绝不能让熙春再在她身边为非作歹,定要寻个由头将她赶出去。
她眯起杏眸,眼瞧着那只蜻蜓又将尾巴沾水时,被湖里藏着的鱼一口吞入腹中,竟慢慢绽开一个微笑。
“……回去我就说,侯爷向着您,让她禁足去了,没有准许绝对不能出来。……”
燕草这傻丫头还在她耳畔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丝毫没察觉自家姑娘笑得冷峻。
陆沅芷从石头上站起身,燕草终于闭了嘴,忙伸手过去搀住她。
“回吧。院里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
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她心中想着,脚下越来越坚定。
熙春,就从你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