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的嗓子,然后准备早饭。
陈隅然刷好牙,打开柜子,翻腾了很长时间,找到了一瓶塑料包装上落着一层灰尘、无人问津的洗面奶,边挤边说:“没想到你还存留在世,谢谢!”
他搓了一把清爽干净的脸颊,贴近镜面,一寸一寸地观摩自己的皮肤,心满意足。
“昨天跟泽希说晚安了,进展不错!”
他用着轻快明亮的语气,对着镜中的自己点赞,曾经连发条语音都反复斟酌,而昨天竟然那么顺其自然的就做到了,确实很跨越性。
然后又洗了个头发,顶着毛茸茸的毛巾出来,走到林泽希门口的时候停下了,因为他印象中,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已经关好了门,而现在却房门大开:“你已经离开了吗?”
陈隅然轻声询问,问她还是问他,自己都不清楚。
刚才卫生间惬意期待的心情已然不在,他放下手臂,任由水珠顺着发丝滑到额头、鼻尖、上唇边缘、下巴以及胸前,他嘴里呢喃,掩不住的失落好像要穿破心房的瓣膜,轻手轻脚的动作也变得沉重缓慢。
陈隅然和衣柜并排而立,甩了甩脑袋,再次往前走。
在看到床上熟睡的林泽希的面庞时,他松了一口气,一口更替落寞伤心与欢愉满足的呼吸。
陈隅然退到门外,赶紧用毛巾包着脑袋,不停地碾搓头发,尽力的吸干水珠,又放缓脚步,慢慢靠近她。
林泽希单手压在脸下,如瀑般的墨色长发顽皮的搭在她的脸上,像一个蒙面侠女,小幅度的侧躺着,另一只胳膊搭在床沿,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他确定头发不再滴水后,弯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拨离,指尖微颤,担心碰到她的皮肤,惊扰美梦。
因为林泽希的脸上扬着淡淡的笑意,手掌轻轻抚摸被角,唇瓣微动,好像在说着什么,一直重复着两个字,似曾相闻,但又是在睡意朦胧中,就听不真切。
陈隅然提了提盖在林泽希身上的被子,不敢用力:“早安,泽希!”
细腻地盖好后,他站在床头,摇摇手,默念。
然后又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尾的小沙发边,坐在扶手上,看着林泽希。
室内没有开灯,室外天色仍然暗淡,这样的距离根本看不清楚,但他只是这样静悄悄地坐着,确定那里有自己想见的人,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感受着自己的体温,便够了!
闹钟震动,陈隅然起床时竟然没有关闭,安静的空间里猝不及防的声响打断了这份温存。
他抬头看了一眼林泽希,慌忙关掉确认对方仍在熟睡后,缓步移动,合上门缝,来到厨房,开始做饭。
他开封了一袋新的小米,捧出一把来浸泡,又开了一罐百合粉和蜂蜜,清洗好红枣和枸杞,打算煮一锅甜丝丝的糯粥。
相较于他之前的早饭:粉料勾兑、热水冲泡加冰块,这一次着实有些困难。
陈隅然拉开客厅的抽屉,拿出记的笔记,一步步跟随,水粉比例,各种小料的斤两,严丝合缝的对照,开动。
当时从林泽希家中离开后,他就买了几种干花、糖式蜂蜜和茶饼,要研究一些泡茶技巧,以后亲自煮给林泽希喝,他又在网上的贴吧了解到,喜欢喝热饮的女生大多钟爱热粥,养胃养生,所以新买的东西刚到没几天并未拆封,他照着详细步骤,一字不落的跟随,什么时间倒什么东西,分秒无差。
第一次,绝对要好好表现,不能让林泽希对自己的厨艺留下阴影。
握着勺柄的手心都出着虚汗,他竟然觉得现在比在婚礼上同林泽希相遇更为紧张,甚至手指已经开始抖了。
陈隅然单手握拳,给自己打气,绝对不能慌!
“早上好,陈隅然。”林泽希看着认真忙碌的陈隅然,又联想到自己的梦境,低头轻笑站在厨房门外同他打招呼。
“早啊,泽希,我正在做饭,很快就可以开动了。”陈隅然调至小火温煨,从微波炉里拿出加热的牛奶,放在餐桌上。
“好,等会尝尝大厨的手艺。”
“定然不负所望!对了泽希,卫生间左边小腿对应的位置里有备用洗漱用品,你先去刷牙,一会儿把这杯牛奶给喝了。”
“好。”
林泽希拆开一个米黄色的牙刷,慢悠悠的用牙刷亲吻自己的牙齿,看着镜中的自己傻笑。
“难不成真的是所梦即所思,所思即可得!”裹着绵密的泡沫,林泽希口齿不清。
林泽希的梦中她坐在阳台上画画,手边放着一壶玫瑰花茶,时而提笔勾勒或者停笔休憩,陈隅然会端来小果盘静静地站在身旁,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亲昵,期待获得表扬。
“然兄,表现极佳,我倍感荣幸!”
林泽希放下画笔,双手握紧陈隅然的胳膊,对其毫不吝啬地称赞,然后陈隅然沉溺在一声声甜蜜语中,略显害羞,两人或安静相伴或者嬉笑搞怪,
“然兄,然兄,然…”。
林泽希越回忆越沉迷,脑袋都快栽到洗漱台上,泡沫滴在手背上才清醒,快速整理干净,她都没有意识到,此刻行为的自如和内心的豁亮。
她把一次性用具丢到垃圾桶内时,看到了水池旁边簌簌响动的塑料,一路向上发现了紧贴墙壁的洗面奶,林泽希看着它的包装和生产日期,脑海里一时就有了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