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出现了。
他鸣笛示意,林枫听到声响后抬头,隔着马路望向对面,看清对方的样貌后,止住了脚步。
陈隅然下车,镇静坚定地走了过去。
“你是来找泽希的?她一下班就离开了。”
林枫收了收衣领,言谈举动之间无不透露着敌意,说完就要转身。
“我知道,我来找你的,林组长!”陈隅然双手插在口袋里,语调平和,气势上完全碾压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们之前阴差阳错的有过几面之缘,我请你喝杯咖啡怎么样?”
陈隅然依旧保持着疏离又深不可测的淡笑,发出诚挚的邀请。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陈隅然看着冰火两重天的饮品种类,几秒钟的纠结后,还是点了一杯许久未碰的冷饮,而林枫则要了一杯澳白,与此同时脸上还带了一种玩味的笑,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站在了制胜点一样。
“之前没来得及介绍,我叫陈隅然,是…”
“林枫,陈总今天难得有闲情雅致找我喝咖啡呀!大家都直接一点,坦率一点。”林枫喝了一口热饮,气定神闲地打断对方。
“是,我也喜欢坦坦荡荡的。所以林组觉得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让你离泽希远远的?让你退出?居高临下地宣示我的主权?”陈隅然晃动着手里的饮品,听着冰块叮当碰撞的声音,淡淡的说到。
“哼,陈总真慷慨,在这跟我装大度,你的用意明眼人都能感受得到,我也表明我的立场:不可能,各凭本事!”
“林组误会了,我的用意和你不谋而合:泽希有她的独立人格,有绝对的选择权,没有谁能干预她的任何决定,所以我希望林组言行一致,不要做出任何让她困扰不安的事情。最终她的选择是什么,我永远尊重!”
陈隅然慢慢咀嚼着变得光滑且寒意削减的冰块,双臂垂放在膝盖上,看着对方的反应。
“陈隅然,你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和我说这些话,你有什么资格以胜券在握的态度来下达命令!”
林枫看着陈隅然从容不迫的神情、听着他字字坚定的语气已经极度不爽,更何况今天林泽希和他谈话的情景频频闪现,愤怒与不甘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觉得对方现在是以一种胸有成竹的胜利者来向他挑衅,林枫也丢失了最基本的谈话技巧,暴露了他的不安,直言出击。
“古代战略筹备都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它们被沿用至今也不无道理。老天让我和泽希早早相遇,相识的时间远多于你,这就是我所认为的天时;我们共同办公、朝夕相处,这就是地利;当然,我是一个坦诚的人,我们现在心意并不相合,所以缺失的人和我并不否认。可是泽希的很多兴趣爱好我一直谨记在心,比如她爱热饮!”
林枫也摇了摇手中的澳白,满脸自信,仿佛在宣告自己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但是陈总,你又占了几项呢?”
陈隅然挑了一下眉,轻轻笑了两声叫来服务员点了一杯最热的饮品,特意强调了沸腾度,不需要顾及口感。
“先生,这杯容易烫伤,请您注意。”服务员离开后,陈隅然看着漂浮起来的缕缕热雾,用手指晃动挥散。
他端至唇边测试温度,小抿一口后抬头看了一眼林枫,在对方一脸不可置信的惊疑目光下喝了一大口,灼热的疼、虫蚁啃噬皮肉的刺麻,陈隅然一瞬间仿佛失去了味觉,只剩下麻木的口腔。
“啊,热饮就是刺激,味道确实与众不同!”
陈隅然小幅度地吞咽,刚才他并没有丧失理智,流进食道里的饮品已经是温热状态,只是现在会有一些刺激感。
恢复的差不多后,他又把杯中的热饮全部喝完,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后,靠在椅背上开口:“刚才那是最简单的问题,没有任何挑战性,你应该自信地说出泽希喜爱那一种口味的热饮,或许更有威慑力。接下来再讨论一下,你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
林枫仿佛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的,刚才陈隅然的一系列操作确实令他有些炸裂,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的举动。
“林组,既然那么喜欢古代军事战术,想必也一定听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吧。你觉得我和泽希认识多久了,一星期?一个月?一年?你这个明眼人一定也能看出泽希对我的态度,你对于她的经历、我的过去、我们的过往了解多少!”
陈隅然觉得软腭和上内唇隐隐作痛,他用舌尖顶了顶,收起了和善的态度,一字一句仿佛把林枫定在了位置上。
“所以,你是泽希的青梅竹马?前男友?还是暗恋者?”林枫一下子丢失了最后的底气,有气无力地发问,内心却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充满了挣扎和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