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了清洗器里,转身走到门口,“我在这冲泡咖啡作为饯行品不妥贴,请艺术家喝点儿高级的。”
“哈哈,陈隅然你可真行,一套一套的。”
杨婷自然不会拒绝,她这一趟本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圆满,一个自己热烈青春的圆满,一个自己平淡放任的圆满,一个独角戏落幕的圆满!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看看想喝什么?”陈隅然滑动点单板,把它放到了杨婷的右手边,才在对面落座。
“浪漫雾,无糖。”
“先生,你要点什么?”
“抹茶白巧。”
陈隅然的眼睛根本没有往饮品栏的那一列挪动,那是他没有任何思索,脱口而出的选择。
杨婷搭在桌沿的手腕不知何时冒出了一条浅紫色的沟印,她有些僵硬地挪动挡在身后的提包,抵着沙发背借了一些力量。
“你和泽希的口味竟然一样,这是巧合还是你为了追人家打探的情报?”
“我这是先掌握方法,然后制造巧合,最终变成共同的爱好!”陈隅然对此很是骄傲,得意洋洋地叙述着自己的前进历程,刚想继续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杨婷竟然也知道林泽希的口味,而他却是最后一个打探出来的。
“不对呀,你是怎么……”
“嗯~嗯~叮~”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喂,泽希,工作忙完了吗?”
“嗯,结束了。你呢单子签了吗?”
“当然,我一出手十拿十稳。”
林泽希站在房门前靠着墙壁,把果蔬放在地板上,抬头笑看着1916的门牌号,这一路上带着的笑脸从未更改过。
“是是是,你最厉害。你什么时候结束?”
“电梯的卡顿声怎么还没有消失,维修服务也太慢了,每次到19楼总是突然的轰隆一声让人提心吊胆的,你们什么时候可以解决?”
林泽希轻柔的声音,被刚出电梯的一位大哥烦躁且粗犷的责问声掩盖,她用手指勾着服装袋的底部,悄无声息地等那位大哥过去。
“19楼,你不是住在13…”
陈隅然刮着眉毛的手指突然一紧,意识到了林泽希身在何处,语调中多了无限的兴奋和压抑不住的惊讶,“泽希,你在诗雨湖?你,你别在门外站着,钥匙在门口绿植底部的闸口里,那里有一个凹槽,用手指摁一下,挡板就会滑过去,开门到屋里坐着。”
“房门钥匙?你怎么把它放在外面。”林泽希按照指引顺利拿到了钥匙,她用指尖勾了勾晃动着的三色堇,明白了钥匙放于此处的原因,“隅然,你还真是考虑到了所有的可能性,让我走的每一步都毫无障碍,谢谢!”
“那我也谢谢你,让我今天的成就感加一。”陈隅然抬头对杨婷打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弯着腰离开了座位,到了一个边角区,“对了,家里有水果和零食,分别放在冰箱和电视机旁的柜子,你里先吃点,累了就躺沙发上休息。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地方,所以随心自在点儿。杨婷要出国了,临行前喝杯咖啡,我马上就回去了。”
林泽希先把衬衣放到了沙发上,又出门把塑料袋提到厨房,倒了一杯温开水,“杨婷要出国?那你们多聊会儿不着急,也帮我送个祝福,祝她顺顺利利,平安快乐。”
“好,在家等我。”
林泽希看着玻璃壶中阵阵波澜的纯净水,总觉得看似澄明透亮的水滴中,凝聚了太多深不可测的变动,这一次的感应就如之前林枫的那通电话,传递着信息。
林泽希又咕嘟咕嘟地喝了一杯温水,希望是充足的幸福感裹狭着她的头脑,以至于迸发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虚想。
她拍了拍温热的脸颊,打开微信界面,给杨婷发了几条信息,祝她顺利到达,健康平安,期待早日看到她的作品展览,最后又打了一条,谢谢!
杨婷对于她来说是高中同学、是心存感激的组长、是目睹过她伤痕的隐秘者。
同样带着温暖和阳光、带着她高中时艳羡的自信开朗,无数次微小的帮助带给了林泽希无限的暖意,这声谢谢无论说过多少次,都无法概括林泽希心中的诚挚祝愿。
杨婷旋转提包上的卡扣,一声接一声清脆的环扣声敲击着她的耳膜,同时也拨动着她跳动着的神经,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在一心几用。
因为来电人而带来甜蜜的陈隅然正徐步走来,封锁在心中的所见所闻经过数年的积压此时也蠢蠢欲动,无处安放的手指、怦怦跳动的心脏、犹豫不定的思绪,似乎要把杨婷拉扯的四分五裂。
“杨婷?杨婷。”陈隅然连着叫了几声,眼看着杯弯处的小勺就要滑落,杨婷竟然看着它无动于衷,慌忙提醒,小心咖啡渍溅落。
“啊!噢,谢谢。”杨婷扶着勺柄,深吸了两口气,搅动深不见底的浪漫雾,抿了一小口。
“对了,泽希听说你要出国,让我代她向你表达美好的祝愿,那我们两个就一起祝你学业有成,平安健康。”
“好,这分量满满的双重祝福我就收下了。”咖啡明明是水雾流体,杨婷的颧骨处还是有着明显的起伏,像是在咀嚼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她用精美的黛青色美甲刮了刮鼻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你和泽希现在住在一起?”
“没有,我今天完成了一个大单子,泽希也好不容易可以按时休息,我们打算一起吃顿饭。”
“所以……”
所以,你还不知道林泽希背后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