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的疏漏和遗忘,但他还是想要在这里把它们全部吞没,把这份林泽希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只属于他的、精心筹划的求婚,牢牢保护起来。
陈隅然□□双脚没有发出一丝噪音,从玄关口走到气球环中,又从圆环中走到门口,像是没有记忆一般循环往复,点一点引路的小挂灯、敲一敲想要挣脱胶带束缚的荧光小气球、左右手不停交换新旧的本子、闻一闻沾满林泽希香气的玫瑰花,规律又系统地重复着,满心兴奋、全然放松地品味。
这一幕不知上演了多久,陈隅然才转换目标,拿起掉落在沙发缝隙的特制小电灯,照向墙壁上的字样。
他轻手轻脚地站到气球旁边,用鬓角粘着汗珠的脑袋挡住了那个问字“吗”,直直地伸出手臂垫在“娶”字下面,摊开手掌亮出自己的戒指,想要做出严肃认真的表情,奈何与此刻的心境不符,只好依从本心,脸部肌肉提升,挤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笑得合不拢嘴。
那满脸的笑意能从他所站之地蔓延到整个房屋,甚至能冲破相机,传送到他手机里每一位联系人的手中:
一场属于我的求婚,是我的生日惊喜,是我新一年的开始;谢谢小能手、我才情横溢的爱人——林泽希;@泽希,隅林壁下,我心安至!
编辑好文字,陈隅然便公开了这一条朋友圈,调好静音模式,又再次贪婪地紧拥着花束,蹭了蹭下巴。
他到卫生间冲了个澡,沿着床沿躺在另一侧,确认手心没有湿气后,隔着毛毯搭在林泽希微微起伏的小腹上,然后翘动手指,让它们努力配合着把戒指保护起来,陈隅然这才带着今晚的经历,开启一段心满意足的美梦重温之旅。
早上醒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恢复了原样,林泽希拍拍脸,叫人没有应答,就进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刷牙。
考虑着太心急了些,刚匆匆见了陈隅然的父母,转头就下了手,今天应该再去看看叔叔阿姨的,作为晚辈,该有的态度不能丢。
林泽希转念想到昨天晚上的场面,又呛着拍了拍胸口,一个视线扫过镜面,就看到了锁骨上浅显的印痕,露出的白牙一下就消失了,她自然而然地滑下手臂,捶了捶后腰,才反应过来被下手的是自己……
这心情还真是跌宕起伏,一口气息没喘匀,差点被泡沫呛到嗓子,她快速地漱完口,坐在餐桌前等着幕后“黑手”的出现。
“贝姐,您的带餐小弟回来了,请开始享用。”
陈隅然穿了件浅蓝色的休闲衫,清爽干练,站在门口晃着手里的小粥、咸鸭蛋、蔬菜饼和煎包,微微凌乱的发丝都带着晨阳的味道,热烈但不闷躁。
这一个久违的称呼就让林泽希败下阵来,全然忘记了自己准备好的兴师问罪,她按压在锁骨上的手掌仿佛被钉死在那里,一时没了动作。
“你,你怎么突然这样叫我?”
陈隅然并没有立刻回答,拎着早餐浅笑,吻了一下林泽希的额头,转身回到厨房把餐点摆出来,擦干净手指,捏着林泽希的肩膀缓缓开口。
“你以前说它带着你妈妈的爱护和祝愿,那么它的?意就永远存在,你是阿姨的宝贝,也是陈隅然的,我会用行动延续它的使命,这个称呼可以一直属于你。”
陈隅然挪动手掌,并没有避开那道伤疤,就这样温柔又随意地搂着她的后背,带着他身上热烈的气息,直白又坚定。
林泽希点头,僵硬的手臂仿佛开始觉醒,她抬手拽过他戴着戒指的手指,拉他坐在自己的旁边。
“那我岂不是有点亏,你有我的两个别称,而我只有一个。”林泽希夹起摆好的煎包,送到陈隅然的嘴边,假装受了委屈,认真思索着这份不公平。
“是吗?”陈隅然咬掉到口的食物,微微动了一下眉尾,扶着额角配合着寻找合理的解决方案。
“这样吧,我没什么小名,但是为了显得对应一些,你可以略过第一个字,叫我‘哥哥’!”陈隅然心如止水,棱角分明的面容上也传递着“公平公正”的准则,乖乖等待着林泽希的回应。
对面这位追寻公平的主人公,在听到这样的答案后,一口稀饭差点没封了她的喉,用餐巾纸沾着嘴角滴落的汤水轻咳。
“什么?”
“你没听清?我说你可以叫我……”
陈隅然挪动前面的碗筷,把她低头滑散的头发挂在耳后,清着嗓音,强忍着笑意,假装要再复述一遍。
“打住,我现在觉得1对2也挺公平,我们吃饭吧。”
叮当,林泽希掌握着交流的话语权,结束了这一话题。她羡慕极了陈隅然这应对自如的能力,甘拜下风,低头扒饭。
陈隅然也不再逗她,叮嘱她小口咀嚼,别再呛到了。
“叔叔阿姨今天有其他安排吗?昨天的见面太敷衍了,我想再去看看他们,而且他们刚来,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帮忙。”林泽希把垃圾袋打好结,摆弄着阳台上的盆栽,转身追着陈隅然套取情报。
“叔叔阿姨都有什么喜好?你跟我分享一下,阿姨送了我那么精致的耳坠,我也该有回礼的。”
陈隅然看着着急做功课的林泽希,连带着刚才的隐忍,一起破功,掐着自己的侧腰,推着她坐到沙发上,冷静又克制地握着林泽希的手,露出自己手上的戒指,咔咔一顿乱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