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字,满意地端详了两秒钟后,禁不住哈哈哈哈地自个儿乐起来。
“……你这家伙!”泽北嘴角一抽,抬手捏住她的脸,“谁是笨蛋啊!”
安娜笑着拍掉他的手。他捏得她挺疼的,打篮球的大男孩下手没轻没重,他看到自己松手后她左边脸颊上立刻浮起一片红,有点不好意思。安娜什么都没说,端着盘子出去了,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来时看到泽北还在厨房里,招招手让他过来坐。
晚饭吃得很安静,泽北荣治毫不客气地用勺子把蛋包饭上用番茄酱写的字给弄得七零八落。除了之前的樱花果冻,似乎这是第一次吃到她亲手做的料理。没有办法……这家伙在去东京之前烹饪技术几乎为零,家政课的成绩风雨飘摇,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这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去了东京后吃了不少苦头。只是她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所有的困难都一个人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也许也是想要大吐苦水然后撒娇抱怨的,可从小顽固惯了的关系吧,她能把那些玻璃渣一样的苦涩全都一个人慢慢消化。
安娜的蛋包饭吃了一半的时候,泽北的一盘已经快吃光了,他正用勺子把盘子里最后几粒米饭刮进嘴里,干净的盘面在吊灯下蹭蹭地反着光。
“味道还可以吗?”
“还行。”
“下次做水果披萨。”
“嗯,随你。”
安娜对这个听起来很敷衍的答案已经乐得笑弯了眼睛,这让泽北荣治忽然没有办法拒绝接下来她雄心壮志地报出的一系列菜谱。可是没一会安娜忽然产生了今天的第二次泄气……因为夏天过后泽北荣治就要漂洋过海去另一个国家了,跟她完全就是天亮说晚安的节奏,就在这种岁月静好的时刻她深刻地意识到到这个事实,似乎这餐饭之后两个人说个话吃个饭都要争分夺秒。
还剩下一小半的蛋包饭安静地卧在安娜的盘子里,她捻着勺子扒拉了几颗饭粒。想开口说着什么的时候爸妈回来了,送到嘴边的措辞被打断了,然后她一下子就想不起来刚刚自己酝酿了要说的话。
泽北往门口望去,自家爸妈也回来了,想要走,又觉得自己吃饱就走有点不够义气,于是跟安娜的爸妈随意地聊了会天后就跟在已经端着空碗碟走进厨房里的安娜身后去帮忙洗碗。
安娜从洗手池里抽出湿淋淋的手,“你怎么还不回家?”
泽北不答,只是把安娜洗好擦干的碗筷一个一个放到上头的壁橱里——她够不着吧?他用眼神比划了一下安娜的身高,她的额头应该刚刚碰到他的锁骨,他比她高出了整整一个脑袋还要多三公分。
“长得高就是好啊……”安娜真诚地感叹道。
泽北放好碗筷,低头去看安娜,安娜也正好仰着脖子看他。
目光接触,安娜看着他的黑眼睛,感觉心底有一个小爪子伸出来挠了一下心尖,痒痒的热热的,挠得心脏都有点疼,她禁不住想要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把这种异样归功于泽北荣治漂亮的大眼睛——漂亮得,让人深深直视都会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