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渐渐意识到了什么,不再人一靠近就狂躁,晚上也不再长啸,除了不会说话,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比较沉默的正常小孩。
主子和夫人教他的东西他都能学得很快很好,他学习着如何做人,渐渐融入了他们,他也逐渐忘记了少主以前是被狼养大的孩子。
直到那一日,他主动提出要装作神仆去接新娘。
为了他的成长,他们一直瞒着他,他们伪造山神逼迫村民提供年轻女子的事。
这件事也不难瞒,毕竟每年就那么一次,只要小心点就不会被察觉。
但三年前他将新娘抱上山顶时,少主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了句,“我来吧。”
他从他手中接过新娘,像他每年做的一样,将新娘带回竹屋,送进药房。
平静得像是在运送一株平平无奇的药草。
少年臂膀已然见成年男子的雏形,他的眼神却麻木得让人心惊。
那日少主在药房中待了良久,主子出来后,就同他说以后接新娘的事就交给少主了。
看他们俩的神情,他猜到大抵是少主自己要求的。
他们用新娘当药引的事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随着少主长大,主子也渐渐会将一些寻药的任务交给他,他都能做得很好,可能在他心中接新娘和采药差不多。
他以为这么十多年的人类生活已然覆盖了他幼时的记忆,但他错了,野兽特性不向外暴露并不意味着消失了,而是在他体内以一种更加隐秘的形式存在着。
野兽本性让他缺少对生命的敬畏以及一些人类该有的复杂情感。
他以为少主会一直这么下去,但沈姑娘出现了。
他从未见过他对哪位姑娘这么在意过,仿佛整颗心都落在了那位姑娘身上。
魏巡实在没忍住,去搬了把椅子过来,“少主您还是坐着等吧。”
陈苏不仅身体没动,就连眼睛也没动分毫。
“魏叔你坐吧。”
魏巡叹了口气,把椅子又搬了回去。
少主以前缺失的情感像是千百倍地从沈姑娘这唯一的缺口涌现了,他是既欣慰又忧心。
欣慰少主终于多了些人类该有的情感,但又担心他的感情得不到回应,怕单纯的少主争不赢那些个心机匪浅的人。
“心机匪浅”陆痕陆逊两人:“……”
不同于外面气氛诡异的安静,药房中讨论得热火朝天。
一剂药下去没多久,陈芦章就能从妻子的脉象中感觉到顽固的寒气正在逐渐消退。
如果按照这副药吃上一段时间,行娘身上的寒毒将会彻底消失。
困扰他们夫妻俩数十年的毒就快解了,陈芦章的心情无以言表。
“多谢沈姑娘。”陈芦章一撩衣袍就要朝沈流灯跪下,仿佛她是他的再造恩人。
沈流灯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诶陈叔……”
“沈姑娘你救了行娘就相当于救了我们俩夫妻的命,还请受我这一拜。”
陈芦章又想跪,但扶着他的沈流灯没放手。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陈叔你快起来。”
研制的解药她虽暂时用不上,给别人用也好。
陈芦章虽坏事做尽,但他待妻子之心难能可贵。
陈芦章在她的坚持下站起身来,“沈姑娘的恩德我陈芦章没齿难忘,以后若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我必定竭力相助。”
沈流灯帮他并不是为了他的回报。
“陈叔言重了……”
她正说着话,想让他别放在心上,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道机械的声音。
【任务:探听陆痕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