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
周望视野范围内,无数人走过,都成了虚影。
呼出来的每一口气,都热的鼻腔发烫。
她浅色的眸子就这样剔透的看着周望,眸光正经,眉头轻皱。
周望以前特烦人给他摆脸色,哪怕只是皱个眉。
此时却发觉,以前自己的那些规矩,在岑诗月身上,统统烟消云散。
就像,例外。
周望别过脸,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把自己肩上的包扔到了岑诗月怀里,“既然班长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应该也很乐意同学分忧吧。”
说完就朝外走,“我在外面小吃街那家面馆等你。”
周望自顾自走到门口,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但身后一没岑诗月拒绝的声音,二没直奔他后脑勺的包。
就在他以为岑诗月直接把他东西扔下走了的时候,周望回头一看。
人群里面,岑诗月抱着他的包,正慢吞吞朝校门口走。
岑诗月清冷的五官因为微微下瘪的嘴角,显得有点可爱。
-
往常热闹的小吃街,由于周五放假日,生意惨淡的不行。
周望进店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张空桌。
面过一遍热水,再加调料搅拌几下,人少,出锅的也快。
等岑诗月到的时候,老板正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上来。
周望低头挑拣着筷子篓里面的筷子,嘴上没闲着:“我还以为您是想要来吃宵夜的。”
言下之意就是嫌弃岑诗月走的太慢了。
岑诗月把包放在周望对面的凳子上,再拉开旁边的凳子坐下,淡淡阐述事实:“是你走的太快了。”
周望嘁了声,手一扬,把挑好的筷子递给岑诗月,“你们女生平时喜欢一边走路,一边跟蚂蚁探讨人生?”
他抬了抬下巴,指着门口。
岑诗月回头看了眼,大门口空荡荡的,没人。
她又转回身子。
这时候老板从后面又端了碗面上来,暗黄色的木纹桌上,并排摆了三碗种类不一的面。
岑诗月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楚禾回家去了。”岑诗月跟他解释。
楚禾一是觉得面对周大帅比的约食申请,自己拿不出钱很没面子,二是她家里确实最近抓她门禁太严,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
所以回家去了。
陪大爷吃东西的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岑诗月肩上。
周望:“奥。”
反正他也不在乎,就随口问问。
岑诗月想着自己请客,也没客气,径直拿了碗牛肉粉。
周望紧随其后,端了碗米线到自己面前。
桌角还剩一碗孤独的炸酱面。
没其他生意,老板坐在后厨刷小视频,外放声音很大,是某个小品剪辑,搞笑处他也跟着背景音呵呵的笑。
店里面没开空调,只有墙面的风扇呼呼作响。
岑诗月跟周望斜坐着,各自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面,话止于周望的那声奥。
再也没有别的话头牵扯出来。
不像是约过来一起,倒像是临时拼桌的陌路人。
香菜挑完,岑诗月又拿了旁边的辣椒碟往碗里面加了几勺,分量之足,汤面顿时浮起一层红色。
周望看她这样子,放下了筷子,不禁感叹:“你口味,真重。”
同为陵川人,他也没岑诗月这么能吃辣。
岑诗月点头,没否认:“确实,我比较重口味。”
“那你身体真好。”
“哦,年轻嘛,经得住造。”岑诗月咽下一口面,辣感十足,下午身体的乏困终于被驱散,“你喜欢你也可以。”
两人一唱一和,尴尬局面有被打破的趋势。
但这话听起来,似乎又有点不太对劲。
一般这种时候,他们男生要么顺着话接几句不清不楚的黄腔,要么就是开几个贱兮兮的玩笑,以此活跃活跃气氛。
例如菊花安好否,用不用帮忙咨询最好的肛肠科医院,这种。
但岑诗月是个女生,周望显然不能这么聊。
话抛到周望身上,他就不能让话落地上。
于是周望在场子再次冷下去之前,说:“这么能吃辣,皮肤还这么好,班长大人有什么保养诀窍?”
跟女孩聊这种话题,应该就不会冷场了。
周望每次听她妈跟她小姐妹煲电话粥聊这方面,几个小时都不带累的,他虽然不太懂,但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表面上的敷衍推拉功夫还是有的。
周望在心里感慨自己灵光的小脑瓜用来读书简直屈才了,他已经在脑子里面过一些面霜面膜爽肤水的牌子了,就听见岑诗月不咸不淡的开口。
“没啥特别的,天生的吧。”这话从别人口里面说出来就有种特做作的炫耀感,但这话是岑诗月说的。
那这就是一句最简单又诚恳不过的,事实。
“你要是对这个有兴趣,我可以帮你问问楚禾,她对这方面比较在行。”岑诗月想周望平时确实也精致的不行。
谁又不想当个精致的猪猪男孩呢。
逻辑思维上,人不可能平白抛出问题,那就应该是有需求。
岑诗月放下筷子,端详了一下周望的皮肤,由衷道:“不过你皮肤看起来也蛮好的。”
白净透亮,没有一点瑕疵。
“那还用你说。”周望傲娇的翻了个白眼,又说:“谁跟你说我对这个感兴趣了。”
“那你问我这个干吗?”
周望一噎,嘴角抽动几下,接着就是他平时一贯的恼羞成怒:“老子嘴贱。”
岑诗月早就习惯自己同桌的喜怒无常,比大姨妈还难琢磨。
她回了句:“奥,你说什么都对。”
说完就继续吃面去了。
美食无罪。
面吃到一半,岑诗月手机突然响了。
震动模式,手机在桌上震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