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上劲又跌回去。额头冷汗和嘴唇触目惊心。
小眼睛男生还在描述:“正上体育课,她突然,突然她,你快看看她…”
许蔚然打断:“去推个轮椅过来。”
“轮椅上面都有人。”
许蔚然着急,四处找。终于一个护士推着一个空轮椅走出急诊楼,许蔚然轻喊:“护士,帮帮忙!”
片刻一行人一路小跑冲向急诊大楼。
……
单薄的女生靠在轮椅上,许蔚然经过走廊穿梭过人群,病人太多了,各类轻重缓急症,此刻挂号台前排满了人。
队伍前进的速度异常缓慢,许蔚然排队近乎排在最尾端。
轮椅上的女孩双手捂着小腹,皱着眉头微阖着眼浑身哆嗦,说话间牙关都轻轻打颤:“我没事,估计低血糖又犯了。”
许蔚然没讲话,她看着漫漫长队,前面一人刚离开挂号台她把手一转,抢先推轮椅要去挂号台,队伍里一个男人不乐意得喊住她:“诶,你怎么不排队?”
许蔚然顿时停下脚步,面不改色:“病人急症需要立即就医。”
排队的男人丝毫不让:“我也赶时间。”
许蔚然冷淡扫视他一眼,并无紧急处理的病症,“你哪儿不舒服?”
男人一噎,梗起脖子中气十足的嚷:“我全身都不舒服!”
许蔚然喘一口气,看一眼时间,手腕被人轻轻拉扯一下,虚弱的女孩倚靠轮椅上,跟许蔚然不好意思的说,“姐姐,不用着急,我没病,就是好几天没吃饭了。”
“好几天没吃饭?”许蔚然皱了皱眉,一瞬间想到好几种可能,虐待,绝食,厌食……
她没力气跟人对视,阖着眼皮呢喃道,“我正在减肥…”
空气闷热候诊大厅人潮拥挤,女孩子浑身都被汗打湿了,校服上沾满泥泞,额前头发一缕缕粘成结,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许蔚然去买一瓶水的工夫,回来女孩已经在轮椅上昏倒了,整个人就松松垮垮没支撑地倒在了地上。
周围有人喊道,“救命啊!”
她把水瓶利落的一放,跑过去弓着腰把女孩扶上轮椅,然后一路冲向挂号台。
好巧不巧,此刻挂号台前正好排到了刚才那个男人。
她一贯冷静的口吻陈述事实,“病人突发急症昏倒,三分钟得不到医疗救助,很可能会致命。”
可男人依旧不依不饶,质疑:“你又不是医生,医生是你这样的吗?”
正说着,三四个邋遢不堪的医护出来抢救室,周身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和血腥味。这群医生统一着墨绿色的制服,各个身材挺拔周正,却一个比一个不顾形象,文雅点的半蹲地上,背贴着墙;粗鲁的大字平躺,地砖全是血污泥水,以为他们刚从修罗场跑来的刽子手。
挂号的男人扬扬下巴,指身后;许蔚然回头看过去,一片医护人员的制服,白的蓝的绿的粉的,没其他杂色配色,再低头看一眼身上的便服,的确没一点医生的样子。
他没具体指谁,她也没具体看谁,人群中却让一个医生怔愣许久后初醒般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习惯性戴上了口罩。
许蔚然浑然不觉,跟眼前人据理力争,催促:“我是医生,明天往后的任何一个时间你来医院都能看到我,但现在我没时间跟你解释,麻烦你让一下。”
男人态度终于有点松软。
挂号窗内护士问他:“挂什么号?哪儿不舒服?”
“我体检。”他指了指许蔚然,要让开位置,“不着急,先让这姑娘挂上号吧。”
话音未落,他旁边不知从哪里走过来的中年女人一把将他推在原地,包甩在他肩膀上,硬气十足:“干嘛去,排到中午头的队你说撤就撤?我要是去厕所回来晚一点你得跑到队伍尾巴那去!”
男人唯唯诺诺叫了声老婆。
中年女人跟男人长了一张夫妻相,挑眼上下打量一番许蔚然,哼笑一声:“怎么着?你这病就是病,我们的病就不是病了?”
昏倒的女孩又一阵痛哼,竟被疼醒了。
男人轻轻拽拽媳妇衣角,还没张嘴求情,就被恶狠狠剜了一眼,不敢出声了。
这边动静引来一堆就诊者走来看热闹,人一多,中年女人气势更嚣张:“说你是医生,你是哪科的医生啊?”
这话显然不是给许蔚然张嘴回答的机会,女人围着许蔚然转了一圈,夸张的仔仔细细前前后后扫描一通,挖苦道:“既没有工作证也没穿白大褂,敢说你是医生?你懵谁呢你。”
许蔚然利用那点时间利落的挂号缴费,没时间跟她耗,接过护士递来的清单转身推轮椅往里走,中年女人堵前面半步不让,许蔚然冷着脸绕开她,轮椅还是紧擦过她小腹,被她一把攥住猛力扯回原地:“诶你先等等,插队你还有理了?”
许蔚然烦躁极了:“你让开。”
“我不让你想怎么着?这孩子就肚子疼,三分钟致命?被你说出来能吓死个人,你是阎王爷啊?”
女人扯开手提包,举起手机打开摄像头,贴近许蔚然的脸,边拍边嚷嚷,
“女骗子冒充医生插队,大家看清楚这张脸谁认识?哼,我要拍下来放到网上,借助大家伙力量人肉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咔嚓”女人为了能拍的更清楚,竟打开了闪光灯,许蔚然眼受刺激下意识扬手一遮碰到她胳膊,手机摔地上。
手机屏顿时裂成了两半。
“你这个死丫头!”女人巴掌应声朝许蔚然抽了下去。
有人呵止:“你干嘛?!”
许蔚然用力挣扎,可轮椅把手被人紧紧攥住丝毫不动弹,她力气不够推着轮椅挤出人群,躲也躲不开,眼睁睁看着她的巴掌朝自己扇过来,她下颌绷直咬牙唇紧抿,竟要硬生生承受这一巴掌。
那巴掌却没招到她,良久,脸颊也没火辣辣的疼。
一道陌生而意外的高大身影挡在了许蔚然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