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镜中的倒影怎么会动?影子自己打自己一下,为 什么他还会觉得痛? 站在一旁的獬豸堂修士也很震惊,反反复复地打量申少扬,难以置信,“你居然是道心清明不染尘之人?” “❦❦” 獬豸堂的修士肃然起敬,对申少扬的态度也变得格外宽和,详细地解释,“明镜台中的影子心随意动,不懂伪装,只会呈现你心底那一刻的真实想法,自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真实的你。” 像方才申少扬的影子自己给自己一巴掌,申少扬的脸上也微微痛了那么一下,绝不会很严重,但一定能感觉到。 上清宗修士向来注重修持道心,明镜不染尘霜就是每个上清宗修士一生所求,对于能达成这种境界的修士,每个上清宗弟子都会另眼相看,申少扬这一刻就是这个獬豸堂弟子最心悦诚服的人。 申少扬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我都没留意过这个……” 怎么就一下子道心清明、不然尘霜了? 唉,都怪他实在是太优秀了,在明镜台前随便那么一站,藏也藏不住。 祝灵犀站在十步外,望着那清净如水的镜面,一瞬间心绪复杂起来:她确实没有想到,看起来从没修持过道心的申少扬,居然会是道心清明不然尘霜之人。 再想到她数月前在明镜台中照出的灰蒙蒙镜面,祝灵犀的心情一下变得十分低落。 申少扬心满意足地从明镜台前走回来,推了富泱一把,乐呵呵的,“你赶紧去试试,这个真的很简单,随随便便就照出来了,很好玩的。” 祝灵犀:“……” 就算是她,有一瞬间也很想打人。 富泱耸了耸肩,走到明镜台前。 獬豸堂的修士又变回了之前那副面无表的模样——除非是申少扬那种道心纯粹的人,否则这些船客对他们这些獬豸堂弟子来说并无区别,单纯执行公务罢了。 而申少扬那样道心不染尘霜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出的? 獬豸堂的修士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公事公办地垂眸望着镜面水波荡漾,又重新照出一张年轻而神态松快的脸,倒着朝向他,嘴唇弯弯,笑容轻快而富有感染力,让不苟言笑的獬豸堂修士也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作为回应。 ——等等! 獬豸堂修士猛然抬起头,震惊地望向眼前人:又是一个道心清明之人? 富泱朝他友好地一笑。 “道友,我这算是过关了吗?”他语气轻快,仿佛明镜台上不染尘霜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獬豸堂修士震撼得无以复加。 什么时候道心清明这么容易了?茫茫人海里也兜不出几个。作为獬豸堂修士、上清宗弟子,他这辈子照过数次明镜台,更见过数不清的修士走过明镜台,却从来没有见过谁在镜面里照出清净的容貌。 明镜台前不染尘霜,影子栩栩如 生、喜怒如真, 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和明镜台打交道的修士来说, 更像是一个无人能实现的传说。 直到有一天,真的有人能让明镜台清净无尘,而且一出现就是俩。 ——什么时候道心纯澈这么烂大街了?居然还是扎堆出现? “你怎么做到的?”獬豸堂修士也顾不上公事公办了,忍不住追问。 富泱眼睛亮如星辰。 “这个要靠内外兼修。”他说得很认真,煞有介事,“修持道心的心法,上清宗已足够多,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只给你介绍一个由外向内的办法。” 獬豸堂修士伸长脖子,靠近一点,“是什么?” 富泱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把筹子。 “这是我们望舒域最近研究出来的小玩意,上面写有数位元婴大能的道心方向,每个人各不相同,各行其是,对于我们这些小修士来说,也算是修行路上的一张较为完整的地图,可以用于参考日后的方向。”富泱整个人看起来就很靠谱,“道友,闭门造车都是死路苦行,只有集思广益,才能走得更远啊!” 不光是獬豸堂修士,就连站在后面的祝灵犀也竖起耳朵,听富泱说到最后,图穷匕见:“这是我们四方盟回馈五域各路朋友的小玩意,折本生意,只要二百铢清静钞就能买下一套。” 二百铢清静钞也不算是一笔小数目了,至少对于不是丹药、不是符箓、不是法宝的小玩意来说,实在是有点昂贵。但若是这个小玩意真如富泱所说那般,能在道心修持上指明方向,二百铢又实在是便宜得过分了——简直不买不是上清宗修士! 獬豸堂修士有点心动,又忍不住迟疑,“能便宜点吗?” 还没等到富泱的回答,站在远处的徐箜怀已忍无可忍,冷冷地咳了一声。 獬豸堂修士一下子紧了面皮。 遇到道心清明的修士,有些好奇,这都是正常的,但在大司主的眼皮子底下讨价还价谈起买卖,委实是骨头轻了。 为了将功折过,獬豸堂修士一下子冷了脸,公事公办,“你过关了,可以走了,下一个——” 然而当富泱绕开明镜台的那一瞬,獬豸堂修士不动声色地挤了挤眼睛。 富泱了然,深深颔首,意味深长地转身。 祝灵犀没发现他们的眉眼官司,攥着衣袖,难得忐忑,接替富泱走上前。 獬豸堂修士一下子认出她,“哎,你不是祝师妹吗?” 虽然獬豸堂公务繁忙,让人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但獬豸堂的弟子也是人,不是法器,哪能没有浑水摸鱼偷懒的时候?阆风之会是五域盛事,祝灵犀又是同门,獬豸堂修士忙里偷闲,专门找了一两场阆风之会的影像看过。 “你从山海域回来了?”虽然素昧平生,但毕竟是自己人,獬豸堂修士格外寒暄了几句,心中的期待更强了——祝师妹可是宗门内这一辈中最富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