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瑗穿着睡裙,还没来得及下床,就看见——
她室友,哦不对,马上就不是了。
她前室友李穗桦拖着行李箱,利落关上门,毫不留恋。
虽然傅瑗和李穗桦平日不见得有多亲近,但作为快相处满一年的室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和李穗桦平时关系还算得上不错。
一个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室友,有一天突然翻脸走人。
怎么想,都是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吧?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和李穗桦头顶突然出现的两行长条有关吗?
话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傅瑗小小打了个哈欠,汲着拖鞋走向洗漱间,她怔怔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落地窗外的光线正好,投射在白皙娇嫩的脸侧,微不可见的绒毛在阳光照射下更显得她有几分稚气和清纯。
但不好意思,她,傅瑗,已经年满21岁,是万千大学生中的一员。
非要找些与众不同的地方的话——
可能她也算小有姿色?
家里有点小钱?
自己乐此不疲搞些副业?
傅瑗弯腰闭眼,捧了些水扑在脸上,想着,刚才看见的两行长条可能只是自己还没睡醒,有些眼花?
这又不是什么游戏,怎么会有看上去像血条和蓝条一样的东西悬在人脑袋顶呢。
嗯,一定是自己眼花。
要不然,自己头上怎么会没有那种东西呢?
傅瑗刚收拾妥当,桌上的手机就发出巨大震响。
还在思考穿哪双鞋的傅瑗随意点开扬声器,一道沉稳的男声便从手机扬声孔传出。
“在哪儿呢,我亲爱的社长大人?”
傅瑗打量自己身上随手扒拉的灰绿钩织长袖和黑牛仔短裙,目光停留在黑色乐福鞋上,倒三角的铁质标牌很显质感。
“怎么?今天不是周六,而且现在七点半,找我有什么事?”
傅瑗穿好鞋,站在等身镜前,挎上自己的油蜡皮机车包就准备出门。
“不记得了?”手机里的男性轻笑一声,“今天是校园开放日,会有很多高中学生来参观,他们可是社团未来重要的招新对象,前几天你还说要在今天大展一番身手。”
对了,是这样。
傅瑗总算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早起,她看了眼环在左手的银色蛇形手表。
“已经出门了,放心,不会迟到。”
“真是可靠啊,瑗瑗。”
手机里的男声像是刻意勾引般,低沉又抓耳。
傅瑗默默关掉扬声器,从包里掏出耳麦,慢条斯理地轻声说道:
“大早上发什么骚,亲爱的贺之洲同学。”
听到傅瑗不假辞色的讽刺,贺之洲回给她的只是一声轻笑。
“早餐备好了,有你爱喝的瓦罐汤,快来。”
傅瑗利落地摁掉通话。
这是这周第几次给她准备瓦罐汤了?
贺之洲这狗东西,是想把她喂成猪吗?
虽然大脑在抗拒高热量的早餐,但唾液还是忍不住狠狠分泌一番。
没办法,一碗粉一罐汤,快活赛神仙啊。
但当傅瑗到达社团展会现场时,只看到冷着一张脸的竹马在和一位她不认识的女生对峙着,气氛很是凝重。
此外——
为什么她竹马头顶也出现两行长条?
为什么她的几名社团成员头上也有那玩意?
“对,对不起学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唔。”
女生穿着烟白色水手服,衣领上绣着三根银色条纹,手里攥着白布手提袋的带子,很是紧张。
高三年级的小学妹?
傅瑗走向贺之洲,右臂半攀上他肩头,垂向下的手掌轻拍了拍他竹马前胸,成功得到一个侧目。
“嘿,在这大眼瞪小眼么?咱们社团好像不是瞪眼社团吧?”
傅瑗半打趣着询问眼前状况。
“她打翻了早餐。”
贺之洲云淡风轻般说着,听上去并没有生气,但凭傅瑗对这厮尿性的了解。
他,应该正压抑着怒火。
“嗨,小事小事。”
傅瑗肘了肘贺之洲,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安慰话,水手服学妹抖着嗓音开口了。
“学,学长,我,我,我真的很抱歉。”
沁水的眸子明亮清透,仿佛下一秒将有泉涌而出。
“我,我有钱的,我可以赔钱给你。”
学妹伸手在白布袋里摸索了一阵,终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
“喂,傅珍珍,你疯了吗?这可是你两天的饭钱”,陪在傅珍珍一旁的女生瞪大眼睛,看向贺之洲的眼里满是指责。
就好像,如果他敢收下,那真是一件再罪大恶极不过的事一样。
被打断话头的傅瑗有些疑惑。
破坏他人财物,等价赔偿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更何况,遭受损失的受害人本人,贺之洲小倒霉蛋儿,还没有做出任何索赔行为吧?
贺之洲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纸币,伪装出的温良和煦假面也出现一丝裂横。
什么意思?
他看上去这么锱铢必较,小气吧啦?
正当傅瑗要开口化解这场不算冲突的冲突时,她突然发现——
贺之洲头顶上黑色底色的那行长条动了。
数值从10增长到了16。
傅瑗张口要说些什么的嘴,就这么僵住。
她装若无事的轻合上口,伸手接过这位和她同姓的傅珍珍小学妹的纸币。
傅瑗有个猜想,她想验证一下。
“打翻别人的早餐确实给别人造成损失啦,这钱我就替他收下,这次稍微长个教训,下次多注意一点啦。”
言笑晏晏间,傅瑗将接来的纸币塞进贺之洲黑色西装裤右侧的口袋里。
内衬面料顺滑贴肤,柔软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