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随着唐亚起身相迎,一位金冠束发着藏蓝色长袍的魁梧男子大步走进来,身旁跟着位颀长身形的年轻男子。眉宇有竖纹,纹深且清晰,倒是很难得见到这样干净的玄真纹了。
唐亚行礼,道:“见过门主。”
冯春生与他对视,这才发现唐欢是典型的目字型脸,端正舒展,双眉卧蚕,很有气度。金冠束发后额宽目亮,这种面相的人多比较讲究,喜好文雅事物。唐门能有今日扩张之嫌,恐和上几任门主的深耕脱不开干系。
“你便是小女口中的冯宝宝”唐欢率先开口,“你可知我为何要请你来此一叙?”
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喜欢叫别人猜心思?冯春生撇撇嘴,故意道:“难道唐门主是活神仙?知我口渴正好打井?”
唐亚不满她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呵斥道:“大胆,唐家堡内岂容你放肆。”
冯春生仍是坐着,又饮了口水才道:“反正我是不想来的,人也不是我杀的,估计也没杀我灭口的必要,思来想去,好像我于你们而言一点用处也没有。正想请教,不知找晚辈来究竟为何?”
唐欢喜欢别人自然大方的样子,既不惧怕他们用毒,也不刻意讨好。若这小少年吓得连话都说不好了,他可能早已拂袖而去。
他冲唐亚挥挥手让到一边,“唐家堡一贯好客,即是阿莲的朋友,那便在堡内小住几日,待小女比武招亲后再离开也不迟。”
顿了顿,他继续道:“不知小兄弟家在何处?师承何人?”
冯春生笑着答道:“家在龙源,拜的是我家那边拳脚功夫最好的镖头贾行兴。我家做些小本生意,不仅有三亩良田,宅子都有两座呢。”
唐欢看着她一副沾沾自喜的得意样子有点倒胃口,点了点头,对唐亚道:“带冯小公子去西厢房,日用不要苛待,好生伺候着。”
唐亚领命,冯春生扯着面罩又包紧整个脑袋,笑得口齿不清,“谢谢门主,我好久没有住进这样的大户人家了。晚上要吃红烧肘子和糖醋小藕条,对了,再给我烧两桶热水吧,又到了泡澡的时辰了。”
会客厅的大门已经关上了,冯春生还站在门口鞠躬,胖乎乎的背影看着就傻乎乎的,真是又土又寒酸。
唐亚领着冯春生来到客房,一路走来只看到一个担水浇花的老头,她很不满,扯着唐亚的袖子问道:“怎么连个下人也没有,那谁来伺候我的起居?”
唐亚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一样,她流浪这许久,还不是自食其力过来的?真当唐家堡是养废人的地方了!
几乎是将她扔在这,连个交代都没有就要离开。冯春生又跟上去,连连追问道:“什么时候给我看看病啊?你们这最好的用毒高手呢?他要是太忙我自己去找他也是可以的。”
“我去请示门主,奉劝你一句,最好就待在这个小院子里哪也别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唐亚飞快离开的背影冯春生耸耸肩,转身进了屋子,淡淡道:“跑这么快干嘛,又不传染。不,要是传染就好了。”
转了一圈后,嘀咕道:“还真没人盯梢啊,我还真这么像个废人?其实不用演?”
冯春生躺在床上美滋滋地睡了一觉,若不是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她恐怕还能再睡会儿。起身后发现天已黑了,到处都是漆黑,北风呼啸,山顶的夜晚冷得呵气成冰。
她仔细对着铜镜又看了看身上的红色疹子,还好,没有再继续恶化的迹象。又挠了挠,不痛不痒,她轻叹口气,直觉应该去找那个红袍男人,一定是他做的手脚。
还有那个唐欢,居然见她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还能镇定如斯,想来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毫无反应,是不是侧面说明了不是中毒的迹象,不然没道理一个用毒高手见了毒平静到如此地步。
她胡乱洗把脸,觉得填饱肚子才是首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