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冯春生眯起眼点头,不厚道也好,无耻也罢,先诓骗了他同意再说!
门外传来花朵压低的呼唤声,“小姐,小姐?”
没等她回答,花朵扭头便继续道:“将军你瞧,我说小姐休息呢。你快走吧,被人瞧见了辱了小姐的名节。”
花骨在一旁连声附和,“对,快走,翻墙的登徒子。”
冯春生气得差点拍桌子,猪肉都送上门来了,哪有往外撵的道路。她顾不上赤着脚,小跑两步猛地一把将门拽开。
王啼被她二人说地耳热。
的确,翻墙越户来找一位未出阁的姑娘这种事只有登徒浪子才做。他此时非常懊恼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可在看到父亲加急来信后当真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之情,鬼使神差竟真的就找来了。
现在清醒过来,羞得无地自容,本欲走,冷不防冯春生拽开门。
佳人容颜憔悴,身姿清减,一双大眼睛里有深渊,任凭理智如何叫嚣,身体都欲一头扎进去,百死不悔。
冯春生见他愣愣的纹丝不动,忙环顾四下,侧身对他招手道:“王将军,快,快进来。我正有话要与将军说。”
花朵嗔怒,“小姐,你睡糊涂了!这是王将军啊,你怎能放他进去?老爷看到了怎么办?传进太子殿下耳中,又该如何是好?”
冯春生不便多说,敷衍道:“你俩快去收拾行囊,想带什么就带什么,我这边不用伺候了,我有要事与王将军商量。谁来也不见,你俩也别进来。”
花骨惊叫道:“小姐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可不要乱来。”
饶是沙场点兵都难动容的王啼小将军,此刻竟想歪了,耳尖通红,进退不得。
冯春生冲她翻个白眼,向前走了几步将人拽进屋来,随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你俩走远点,不要坏了你家小姐的好事。”
王啼手足无措,眼神飘忽不定,轻咳两声,看向屋顶。她竟赤足,她还未出阁,她……她赤子澄心,万一别的男人也翻墙来找,会不会被看见?
思绪乱成一团,王啼竟觉得燥热,喉头干痒,不由清了清喉咙。
冯春生被他的咳声一惊,倒水的手一抖,瓷盏便脱手了。王啼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鼻尖忽地嗅到一抹幽香,他触电般又退开几步。
冯春生穿上鞋,思量来思量去,还是决定单刀直入,先礼后兵。谈不妥,干脆就按在床上,他一介名将,都这样了也只能认了吧。
“王将军,你怎么来了?可是有要事?”她假意温柔问道。
为何而来?还不是因信里的内容叫他欢喜,可家书中所述诸事牵涉甚广,尤其机密,他不能说。
“担心冯小姐伤情,特来看望。不知小姐可有什么需要的,珍稀药材或是吃穿用度,只管开口,王某倾尽全力送来。”
冯春生见他主动提了这事,顺势唉叹口气,假装剧痛,塌着半边肩膀道:“太子殿下送的够多了,王将军不必再添置。唉,只可惜再多的药材珠宝,也不过身外物,没什么重要的。”
王啼想去扶她,又碍于礼法,伸出的手又缩回。关切道:“冯小姐不必勉强,我来看一眼便知足了,这就离开。小姐好生将养着,出发不必急于一时。”
一听他要走,冯春生忙道:“我才想起来,王将军夜访时曾问过,救命之恩如何报答?什么都可以吗?嗯,物,或者是人?都行?”
王啼点头,“要在下的命都可以。”
“那倒不必。”冯春生眉尖蹙着,心一横,开口道:“不过小将军既然命都可以给我,那旁的总归没有命重要,应当也不难给我。”
“冯小姐只管开口。”
“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王啼瞳孔猝然放大,怔了片刻,还是不能相信,“冯小姐此言当真?”
“当真。”冯春生看着他,神色认真不似作伪。“小将军为人忠厚,是个可托付的人。并且我认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喜欢什么样的?要不然我试着去学?”
王啼定定看着她,仔细分辨她的表情,他不确定此话是她真心实意,还是相爷向她透漏了什么。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孩子无法违抗。
若她真心如此,王啼忽然觉得与太子为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成婚后就将她带入军中,几年回不了京都一次,也无所谓被太子针对。
可,若是因父母之命也无妨。冯家小姐都愿意培养感情,愿意为了自己去做出改变,自己得到了原本求之不得的宝贝,又怎会不小心呵护呢?
他强捺心中狂喜,什么登徒浪子都抛诸脑后了,甚至一丝甜蜜油然而生。
只是他的沉默落在冯春生眼中就成了犹豫和不甘愿,也是,封建帝王制度下,谁敢与太子抢人?尤其他这种贵族,世代承袭爵位的重臣世家,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事不是他一人愿意就行的。
她抿唇,没办法,不难为他,就得难为自己,两相比较,还是难为他吧。哼,好说不行,那只好动武了。
冯春生朝他走过去,想按倒一个习武的将军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还不能暴露自己,当今之计,干脆趁他不备扑上去朝他嘴巴啃一口。
届时都亲了,还能耍赖不成?卑鄙就卑鄙吧,最后究竟如何婚配,呵,还是未知数。
眼见着距离他只一步之遥,王啼突然展臂虚虚地将她抱住。
明明中间的距离宽得还能塞进来一个人,可王啼却仍怕自己的的心跳声太重,惊吓到她。
“只要冯小姐肯嫁,王啼除非身死,否则绝不辜负。”
“啊?不辜负,好。”这转变来得太快,冯春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王啼已在殿前听令,身负皇命,不敢长时间逗留在此。他深深看了冯春生一眼,而后转身离开了。
要娶她,诸多事宜,需得更加仔细地绸缪。太子的浑水,看来不趟也得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