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犹豫地说:“订书机会不会好一些……”
“就这个。”顾淮聿定定地看着银针,眼里竟有些惧意。
完美的学长也会怕痛啊。
学妹们怜惜地说:“用银针反而没那么痛。”
“你要是不行的话,我来啊。”
“就是,你到底会不会?”
裴今抿了抿唇,紧捏着银针像什么稀有法器似的:“我会。”
顾淮聿扯了下耳垂,看着裴今温柔地笑了:“来吧。”
裴今倾身,少年清俊的脸无限放大,皂香弥漫。她闭了闭眼睛,直起身来:“你想要高一点还是低一点。”
说着指自己的耳朵,“我这边有三个。”
顾淮聿瞧着,轻轻招手。
裴今小心翼翼地俯身,挽着发丝,把耳朵凑近给他看。
他的指尖轻抚过她耳垂,仿佛夏天的风拂过,让人惊觉身上的汗。
脚步不由得错乱,她紧急抵住椅子扶手,不敢转过脸去:“学长想要哪一种?”
“哪种最好?”
裴今适才瞥了顾淮聿一眼,他的意思应该是,哪种最不痛。
便说:“只要不打在耳骨上,都不会痛的。”
蹇昆绮狂笑:“给他上最狠的!”
顾淮聿淡淡乜了蹇昆绮一眼,下颌角却绷直了。
“那……?”裴今轻声。
顾淮聿说:“如社长所言,我参与的最后一部戏该留下深刻记忆。”
裴今惊讶:“耳骨?”
“耳垂,最下面。”
裴今笑了,稍稍扯住他耳郭先用酒精棉消毒。努力忽略这距离,呼出一口气,便把银针对准耳垂下位,击剑那般快而精准地扎进去。
四周发出低呼。
顾淮聿微微眯起半只眼,眉尾抽。
淡淡的血气萦绕彼此鼻息。
裴今心狂跳,咬住下唇,发力将银针贯穿耳垂。
蹇昆绮不顾人死活,拽起他耳廓,把准备的耳钉戴了上去。
顾淮聿不由自主往后倒,连同椅子一起跌倒地上。
蹇昆绮伸手把他拉起来,踮脚朝他耳朵吹气:“呼呼,不痛。”
顾淮聿以手肘推开,捂住耳朵走出人群。
那是裴今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不耐烦的表情。她追上去,小声说抱歉。
他捻开指尖的血渍,回头睨她:“免了。”
完了,得罪学长了。
裴今懊恼地转身,迎上人们唏嘘的目光。
而今想来无悔。
第一次的痛,是她给他的。他们在众目睽睽下察觉了青春期难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