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灵魂地看着四周,看上去没有分毫被困于囚笼的痛苦。
她知道,如今的自己便如同这只鸟儿,若不破笼而出,只怕迟早会沦为他的金丝雀。
更何况,她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她看着眼前的鸟笼,看似神游在外,实则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方才在云向迎离开时,她故意跑到了门口,目的不是为了请他放过安川,而是要借着门被再次关紧前的空隙看清外面的情形。
虽然时间很紧,但她还是看见这座青楼上下三层,左右皆有楼梯,而她便是被关在这第三层靠近中间的屋子里,而且门口两侧各守着一名打手。
外面迎来送往嘻笑打闹的声音虽然越来越热闹,但听起来大都是从下面向上传来的,也就是说,这第三层其实并没有太多动静,也许这里本就不怎么待客。
看这里奢华富贵的布置与摆设,应该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云向迎在这里应酬也是极为平常的。
他先是借着赵宣明的手将自己和吴映雪抓到了这里,又将她关在了这样热闹又显眼的地方,以后若是被渝心公主发现了端倪,他也能搪塞过去。
她看了看被封死的窗户,站起了身,在书案旁停下。
书案上不仅有常见的文房四宝,还有可供作画的各色彩墨与画纸,倒是文雅。
再向里走是一张床塌,床头放置的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镜子前的梨木盒子里齐整地放着不少金银首饰,她拿起其中最显眼的一支梳篦。
她方才在门口时曾瞥见下面有姑娘戴着这支镶满了珠玉的梳篦,甚是扎眼。
将东西放下后,她又走到床头,伸手打开了柜子。
里面挂着各式华服,不仅有女式,还有男式,当真是齐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独自站在屋子里,慢慢地有了主意。
她走到门口,拍了拍门,扬声道:“我饿了,还有,我想喝些甜的,劳烦再拿些绵糖蜂蜜来。”
外面很快有了回应,语气客气:“稍候。”
没过多久,门锁被打开,一个打手将准备好的托盘递给了她,而后又一言不发地将门锁上了。
楼下越来越热闹,夜来了。
不时有女子悦耳动听的娇嗔笑骂传来,但两个打手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安静地守在门口,细听里面的动静。
他们的穿着打扮看似这青楼的其他打手没什么区别,但其实是云家的护卫,而且还是最恪尽职守的护卫,故而能在这最容易令男人分神的地方还如此专注。
里面很安静,像有咀嚼食物的声响,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倒水和搅拌的声响,后来没了动静。
就在他们以为里面的人已经睡着时,突然传来了“嘭”地一声巨响,还伴着一个女子“啊”地一声惨叫。
他们对视一眼,脸色一变,其中一人立刻开锁推门,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里面竟然上了闩。
一脚破门后,一个打手仍留在外面,而另一个则小心谨慎地进了屋子。
目光搜索下,他先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一道血痕,又顺着鲜红的血迹向前看,最后视线停留在窗户及下的墙壁上,不由大惊失色。
窗户已经破了一个大洞,只见没多久前还向他们讨要水粮的她后背靠墙而坐,看起来已然不省人事,而她的小腹插着一把匕首,刺目的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在地,触目惊心。
离她不远的一小滩血泊中,似有个腰牌一样的东西浸泡其中。
那打手一眼看见,拔剑将其挑起,看了一眼后愕然不已,连忙用帕子将那令牌包住后掷给了守在门口的另一人一挥手:“不好,有刺客,快去禀报二爷!”
守门的立刻拔腿向楼下跑去,里面的那个警惕地看着四周。
虽然不见有其他人,但他还是没有贸然进去,只是站在原地捕捉着屋子里的每一处细节。
除了窗边,里面看起来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空气中还散着一丝淡淡的甜甜气味,透着古怪,在整个屋子里漫开。
正在他想要搜寻这气味的来源时,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从窗外掉落在了在外面的大街上。
以为是刺客逃了,来不及细想,那打手不假思索地便跑到了窗边向下张望。
借着街上昏黄的光,他看到下面似有一团黑影,正待细看时,突然后脑一疼,眼前蓦地一黑,瞬间瘫软在地。
彼时,神色阴沉的云向迎正从一楼大步而来,他脚下生风,似飞一般踏着楼梯向上掠去,而他的手中,紧紧攥着已被鲜血染红的铜牌。
那分明就是公主府新铸的令牌。
此时他心中懊恼不已,因为他以为这里已然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没想到自己刚离开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出事了。
公主府新铸的令牌,就连他都没有,可却出现在了这里,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渝心还是对她下手了,而且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思及此处,眸底有寒光闪过,沾染在手掌心的鲜血几欲凝固,他心下一痛,脚步更快了些,竟将还有轻功在身的手下甩在了后面。
就在他掠到二楼转角处时,隔着大堂的另一侧二楼楼梯上人声骚动,似是有个姑娘不小心从楼梯上跌倒了,引得人人注目。
隔着熙攘的人群,脚下匆忙的云向迎以余光瞥见了那个狼狈得长发遮盖容并弯着腰勉强扶梯站稳的女子,以及她头上夺目的梳篦。
只是一瞬而已,他便又将目光锁到了三楼的那间敞开着门的屋子上。
然而,他狂乱的心跳在到了之后猛地一窒。
因为里面只有那个晕倒在地的打手和一件熟悉的外衣,根本不见她的影子。跟在他身后的唐壬奇迅速在四下搜罗,最后停在了窗户边,看了看上面像是被砸出来的破洞后又蹲了下来,伸出手指蘸了一点地上残留的血并闻了闻。
而后,他的神色几不可察地松了松,起身对云向迎道:“启禀二爷,屋里没其他人,窗户是从里面被砸开的,后巷地上的椅子像是这屋子里的,地上的外衣正是许捕快的。还有,窗边的血是假的,应是用红墨与蜂蜜调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