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踪偷听的本事。
云橙万万想不到,自己一身的盗门功夫,居然派上了这种用场,祖师爷创立传下这套东西,原意是为了不劳而获,如今竟用来救人性命,这祖师爷若是在天上有灵,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一日,崇祯来到云橙宫院,眉头紧锁,云橙知道又有大事发生,赶紧问缘由。
崇祯说,东厂抓了个奸细,拷打后招认,袁崇焕通敌卖国。
云橙听得大吃一惊。
袁崇焕是如今大明朝威望最高的将领,虽是个书生出身,却精通兵法,善于用兵打仗。
原本辽东战场上,明朝吃了不少败仗,自从袁崇焕镇守辽东,连着几次大捷,努尔哈赤父子对他都很头疼,老百姓也将这位袁督师作为对抗后金的指望。
依着云橙以往的性子,张口便会替袁督师辩护,可是为这个多疑的皇帝做锦衣卫密探这么多年,她已经历练得十分谨慎了,只是说:“我去辽东一趟。”
崇祯的眉头越发皱得紧:“你一个弱女子,这如何使得?”
云橙十分坚决:“事关重大,轻忽不得。”
崇祯思索片刻,点头同意:“让抱琴随你一起前去。”
崇祯身边的秘密护卫中,抱琴是功夫最高的一个,云橙答:“这使不得……”
崇祯摆手拦住她的话头:“宫里护卫又不止他一个,你要去的地方可是战场,你若推辞,便不用去了。若是想好了要去,明日清早便动身。”
云橙点了点头。
若干时日后,云橙从辽东回来面圣,神情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哥哥,我都查清楚了,袁督师精忠报国,绝无通敌卖国之事。”
原本崇祯见到她,十分高兴,十分关切,可是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瞬间一冷,淡淡地说道:“此事东厂已经查明,证据确凿,你就不必再管了。”
云橙还想力挽狂澜:“哥哥,袁督师在辽东有口皆碑,只怕是金人使出的反间计也未可知。”
崇祯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显然并不想再谈论这事。
云橙并不死心,跪在了地上进谏:“皇上,三思。”
在她这间屋子里,她从来都只叫他哥哥,从来没有叫过皇上,也从来没有跪过。
可是崇祯没有任何表情地看她一眼,淡淡说了句“歇着吧”,转身离去。
云橙愣了片刻,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显然,崇祯并不是真的认为袁崇焕通敌,这样荒谬的事,连傻子都不会相信。
只是在这种危如累卵的情势下,有个臣子的名望和威信如此之高,他势必要除掉这个人,无论以什么名义。
外头清冷的月光照进来,照着她投在地上长长的影子。
她这是第一次明白,她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并不如大家所想的那样重要。
她也是第一次明白,朱由检这个人,恐怕也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对他的了解,其实很有限。
她第一次动了念头,是否要立刻离开这个皇帝,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