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母和赵公子赶出府去。当时赵公子不在,元伯母还只是初病,但那次被他痛骂了一通后又被踹了一脚,当场便倒地不起,后来赵公子回来后听说此事,怒气冲冲地要找他算账,结果反被那护短的赵夫人给阴阳怪气地侮辱了一回,还是元伯母将他拉了回来才让他压下了怒气。”
也就是在那几天,他心情抑郁地在外面买醉,结果在大街上又遇到了听赵宣朗驱使的一群无赖。
“听起来,这赵家人当真是欺人太甚,”许长恒听得心闷,“若是赵公子的父母尚在人世,这里本就该是他当家做主才对,他们此举不就是明目张胆地鸠占鹊巢吗。”
“如今赵公子似是想通了,”吴映雪认同道,“他说他要尽力一争,今后不会再委屈求全。”
但她一默后又补充道:“可元伯母似乎不支持他这么做,不想让他因为爵位而与亲人闹得反目成仇,还打算等身子好些后就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来赵公子是孤军奋战了。”她感叹道,“其实这件事岂是一个爵位这么简单,这么多年了,赵家何止爵位不想给他,只怕从小到大什么都不想让他如意,否则为何赵宣朗几年前便有了正经的差事,可他却在最近才能去工部当差。”
“是啊,赵家的偏心连霜儿都一清二楚,只不过赵公子以前并不计较罢了。”吴映雪点头道,“听说他这个差事还是元伯母特意向赵侍郎求来的,赵公子本不想去,还是看在元伯母的劝导下才过去的,不过他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很喜欢那份差事,说是虽然官职不高却在实打实地做事。”
她看着吴映雪,突然“扑哧”一笑:“看来,赵公子方才留下你不仅是为了元伯母,也是为了他自己。”
一愣之后吴映雪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坦然地白了她一眼,道:“刚见面就笑话我。”
她善解人意道:“该是他的东西被人强占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又不理解他,若非他还能与你说几句话,只怕人都要被逼疯了。”
吴映雪轻叹:“倒也不至于,毕竟若是他当真想要这爵位,赵家人总不能抢过去,我瞧着赵伯父并非那般不讲道理的人。”
“人心难测,若非是他默许和纵容,赵夫人和那二公子怎会这般明目张胆地对待赵公子。”她不赞同地提醒道,“有些人只是看起来温良无辜罢了,你可要小心他些。”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轻声叩门,正是来送铺盖的霜儿。
三人搭着手将屋子收拾妥当,她听说霜儿要去厨房替元娘煎药,便主动提出要去帮忙。
吴映雪知道她是想多了解赵家,虽不放心但还是由着她去了,毕竟赵勤也并未限制她们在府中活动。
可许长恒原本想借此熟悉一下侯府,没想到霜儿要去的厨房竟近得很,不到半刻钟便到了。她才知道元娘的饮食既与赵家主子分开着做,也与下人的饮食不在一个厨房,而是在这里的小厨房单做的。
她心有失望,问霜儿道:“这小厨房离馨院这么近,难道是特意建造的?”
“是呀。”伸出手准备推开房门的霜儿应道,“听说老爷在初来侯府的时候就是住在馨院的,他在这里住了很久,直到与夫人成亲,这个小厨房就是方便他而特意修建的……”
她正说着话,驾轻就熟地推了一下门竟没有推开,不由疑惑地“咦”了一声:“这门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推不开了。”
她也伸手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起用力才将门费力地推开了。
“我明明只是随手关上了,平时一推就开了呀。”霜儿拍着手进了门,“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还推不开了,这门有些坏了,一关得紧了些就不好开。”
厨房小而齐全,如今已有一小半的地方堆满了草药。
霜儿利落地去找这次要熬的药,她看到了药罐,拿起后帮忙去洗,却听霜儿道:“不用啦,我每次用完就洗干净了,直接加药和水便是。”
她闻后正要将其放回去,眼角却突然瞥见了罐子底部似有些许白末,双手不由一顿。
等霜儿将草药找齐时,见她的目光刚刚从罐子移到门口,似是在发呆一般,好奇问道:“怎么了?”
她回过神来,将罐子里残留的粉末拿给对方看:“姑娘,这里面是何物?”
霜儿果然没有见过,但也不甚在意:“许是散落在里面的面粉吧,我去洗了便是。”
她掩了眼底惊然,主动道:“我去吧,姑娘稍等。”
出门后到了井边,她并没有立刻清洗,而是趁着霜儿不备时忽地将罐子摔到了地上。
等霜儿闻声出来时,正看见她蹲着收拾地上的药罐残片。
“真是对不住,我方才手一滑,竟将罐子给摔破了。”她边收拾边向霜儿致歉,“给姑娘添麻烦了,不知里面还有没有备用的罐子?”
“倒是还有一个以前的。”霜儿明显不高兴,但还是碍着情面没有为难她,“你小心收拾,别伤了手。”
她道了谢,等对方走后将一块沾着粉末的碎片小心地收在了帕子里,而后将其他的都装在了一个篮子里并提回了馨院。
见她提着一篮子瓷片回来,吴映雪很惊讶:“这是什么?”
“我有件事要出去确认一下。”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叮嘱吴映雪道,“这些先收起来,一定不要碰到,我还有用处。”
随后,她便请人将自己引出了府门。
出了侯府后,等没有人再留意她,她径直到了对方的客栈找到了潘柏,将帕子交给了他,让他找宋汐看看瓷片里面是什么东西。
没过多久,潘柏还没回来,但站在窗前的她却瞧见了在楼下对面侯府大门附近角落里探头探脑却不进去的赵宣朗。
她疑心渐起,很快有了主意。
没过多久,客栈的小二在她花了钱的叮嘱下跑出了客栈,精准地找到了赵宣朗,要将他请到一楼大堂:“公子,有位姑娘请您一叙,说是您的酒钱都算到她的身上。”
赵宣朗固然惊疑,但还是因着好奇而踏进了平日里他一眼都瞧不上的小客栈,毕竟还从来没有女人要请他饮酒的。
但在赵宣朗在大堂落座后,她并没有立刻下楼,而是继续在潘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