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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刚刚那场对话从没有发生过。

辛苑别墅栅栏颜色在天幕下显现出斑驳的棕。前院玫瑰花架上攀附四五抹朱红色,花架搭得巧妙,有一朵顺着栅栏空隙垂出来,纠缠在冰冷铁锈边。

大门在视野中缓慢敞开。

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望向这座传闻中的城堡宫殿。

“私宅禁止擅闯”的提示牌让它一日比一日具有难言的吸引力,现在那块牌子被揭下,露出它风雪侵蚀的原本面目来。

共三楼,装修偏向欧式,二楼巨大落地窗外的连廊用两根巨大罗马柱支撑,柱身有雕漆彩画图案。这么仰头向上望,在一片阳光大好中,似乎房子的主人马上会出现在那里,俯身观望他远道而来的客人。

宁湾听到身边有人小声议论:“也不是特别大,为什么从远处看占地面积那么夸张……”

“因为玫瑰花圃啊,这是整个昌京玫瑰最集中的地方……你猜那是谁种的?”

“不是辛苑吗?”

“是这里的男主人。”

“你说那个很有钱会拉小提琴的人?”

“许清景真是辛苑的儿子?这座别墅连带玫瑰全是他的?”

“嘘!”

“……”

后面的话模糊在一阵吵闹中,是张琦招呼人把东西往里搬。来来往往剧组工作人员往里走,宁湾站在原地,面前是开合的大门。

她骤然有不知今夕是何昔的混乱,鹅卵石小路铺进别墅深处。

仿佛多年前深秋夜晚的初见。

陆陆续续的人从身边走过,申全州过来时宁湾伸手去摸那枝从栅栏中探出半个身体的玫瑰,柔软花瓣沾上手的一刻,她想到什么,问申全州:“九月二十一号的晚上,许清景为什么回来?”

申全州刚从车上下来,闻言一愣。

“我记得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他那天,日期是九月二十一。”宁湾低头,果然看见手指上米粒大小的锐刺,鲜红血液正往外涌。

“他大学读了三年,没有踏入过这里一步。”宁湾浑不在意地收回手,看向他,“那天是什么日子。”

从森冷林立的栅栏往里望,别墅主体被密不透风地圈进长满尖刺的玫瑰丛中,这些玫瑰品种奇特,枝条细长,颜色深红如沁血。墨绿枝叶上开满花束,密密麻麻扎进别墅每一出口。

仿佛无形的牢笼,断绝一切逃离的可能。

住在里面的人不会觉得自己深陷其中,从外往里看却太清楚。

申全州思忖片刻,谨慎地问:“你听到什么了?”

宁湾:“你不说我直接问他。”

申全州沉默,然后说:“许雾止自杀的那一天。”

宁湾没控制住力道,生生折下一片深绿的枝叶。

“他回来之后每一年相同的时间都会回来住一晚上,前三年应该是你在学校或者出去玩没碰上。”申全州将事情全盘托出,“那间上锁的卧室钥匙在他手里,他住那一间,所以你们没有碰面也正常。”

宁湾没说话。

申全州:“也不是,他很早就知道辛鹤年带了一个女孩儿回家,毕竟不方便,就刻意避开了你在家的时间。”

七八年前的事了,申全州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认真回忆:“那次是意外,他应该心情不好。”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宁湾摇头:“没什么。”

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无法从庞大记忆中提取出不对劲的那一帧。

“走吧,”申全州朝前走,“应该不需要我带路,你比我更清楚这间别墅的布局。”

“许清景人呢?”

“先到了,人在里面。”

“他现在还有其他工作吗?”

申全州敏锐地止步。

宁湾平铺直叙:“他需要休息。”

她和申全州对视,后者率先招架不住,将颤抖的手塞回口袋:“……好。”

玫瑰初绽期,大量花枝独有的香气自两边往前推,在正中央达到顶峰。

门打开瞬间,宁湾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她明白是为什么。

这里挤满了拍卖会上才会有的画作真迹,二楼被整个敲掉做了一楼,腾出大片空间用来挂画。两边浮雕栩栩如生,怀抱幼婴的天使面孔圣洁,背后生长出洁白无暇翅膀。

进门左手边是中国山水画,极尽写意之美,鸟兽鱼虫飞瀑。从右往左是西方色彩风格浓烈的油墨,笔触夸张大胆,妇人人袒胸露乳。极淡和极艳给视觉感官带来巨大冲击,偏偏在走廊射灯下显现出怪诞的和谐。

那是东西方美学艺术实体的直观冲击,房子主人并不在意它们放在这里会影响审美和观赏,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收藏。

中式卷轴和西式画框,生生嵌入整面墙壁。

李疏脸上先后出现欣喜若狂、难以置信的表情,最后又转为震撼。他疾步上前,在好几幅画前停留,隔着半米距离弯腰,用手比划落款。几分钟后转过身,倒抽一口凉气。

从他的反应不难看出这些画的价值,宁湾和这些画朝夕相处十几年,偶尔早饭吃得急恨不得把手印盖在上边……

她在众人肃然起敬的目光中默默看了眼自己的手,往后藏了藏。

许清景应该事先给节目组打过招呼,所有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将设施带进来,固定机位遍布各个角落。

半刻钟后,戚薇妮不可思议地扭头问张琦:“我们在这里拍?”

张琦心说早死晚死都是死,在纪柏溪手底下打工这些年要是阎王爷收他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干脆眼一闭:“是的,我们今天午饭的食材是自己动手,享受劳动成果。”

他生怕得罪人,殷勤把所有材料往前推:“都是现成的,随便搞个什么,能入口就行。”他吩咐制片助理去采购食材时还担心厨房会不会火都点不开,来了之后才发现相比整个别墅的装修厨房显然是最生活化的地方,至少锅是有的。

他不知道纪柏溪和许清景达成了怎样的约定,但只要目的达到了,过程是什么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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