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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梳头发站在街边,大晚上的被冻得瑟瑟发抖。

看见宁湾眼泪花就憋不住了,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

“三天前,有警察来,说是例行检查,我跟陈月都没放在心上,第二天市监局的人就来了,说我们被举报违法经营,要关店整改。”

陈月是跟她合伙的朋友。

“什么违法经营。”

黎朝喜抹了把鼻子,狠狠:“根本没有,也没人告诉我们怎么违法经营就直接勒令我们关店整改。”

她已经给工商局打了好几个电话,对面不是踢皮球说这事儿不归他们管找市监局就是含含糊糊拖时间,黎朝喜这两天在局子里来来回回奔波好几趟,人都瘦了一圈。

吴越接了一个大案子,人在外地,远水解不了近火,只会让他干着急。

刚半夜十一点,正应该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周边人来人往,前三天热闹喧嚣群魔乱舞的酒吧一片昏暗,霓虹灯全灭,周遭全是萧条的黑暗。

夜风卷起门前白色塑料袋。

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宁湾在门口盯着封条沉默了一会儿:“市监局来的人姓什么?”

“姓乔。”黎朝喜好几次被拒之门外,咬着牙说。

她对宁湾有全然的信任,也并不是指望宁湾帮她解决问题,就是吴越不在一个人心里发慌,需要一个主心骨。

宁湾心往下沉了沉。

姓乔,她并不认识,她对市监局的印象停留在几年前和许清景因晚归的问题争吵后,工商部门姓孟的领导带人封了一整条街。

“你给他打电话。”

“现在吗?现在半夜了,会不会……”不太好。

宁湾冷笑:“亏心事做多了半夜睡得着我算他胆子大。”

黎朝喜一哆嗦,从手机里翻出号码,电话接通后递给她。

大半夜的乔卫阳正跟两个同部门的同事一起洗脚,腿上搭着一条大长毛巾,见又是同一个人的电话眼中闪过不悦:“下午不是说了你们的酒吧要整改要整改,一时半会儿都等不了吗,要我说你们也是做生意的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黎朝喜开了外放,刚要说两句话宁湾把她手机接了过来,凉飕飕:“我找孟启陈。”

“孟启陈,谁叫孟……”乔卫阳梭然一惊,从沙发上做坐起来,“孟孟孟——”

他毕竟是在官场混迹惯了的老油条,慌张过后很快冷静下来:“你找他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可不认识什么孟,启,什么的。”

黎朝喜明显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变得没那么强硬,过了半天宁湾一直没说话,乔卫阳没听见电话里的动静,不由得慌了神:“你跟孟,”吞咽口水的声音,艰难地混过去了名字,“是什么关系。”孟启陈严格意义上说是他直系领导的领导,他直呼其名都感到面颊上的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黎朝喜心提到嗓子眼,宁湾表情没有半分变化,甚至有微妙的嘲笑:“关你什么事。”

乔卫阳一噎,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

“也不是我们非要封,”两边都是惹不起的人,他咬了咬牙,“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宁湾心里有模糊的猜想。

她倒不会误会这种事是许清景做的,多半是付缺自作主张。

黎朝喜好几天没睡好,现在完全是强撑着精神。宁湾暴力把门上的封条撕下来,揉成一团:“你先回去睡觉。”

她没说什么,但黎朝喜莫名安下心。

杨璐不放心,叫了车把李怡送去酒店后又折返,车一直在拐角等着。黎朝喜刚进单元楼门杨璐就看着宁湾脸色问:“棘手吗?”

宁湾脑袋有点胀痛,但她摇了摇头,说:“还好。”她心情很恶劣,找申全州要了付缺的地址。

宁:「付缺人在哪儿,我找他有事」

申全州:「今晚不清楚,明天应该会去STEP办公大楼」

宁湾停了半秒。

申全州刚洗完澡,坐在床上觉得自己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他想旁敲侧击一下宁湾的态度,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许清景今晚不太舒服,我抽不开空,你要不帮他换个药,脚上的

宁湾本来要回他上一条消息,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好”字已经从对话框发送了出去。

申全州已经迅速回了她这条消息:好的,交给你了,记得不要沾水,对了,他腰上还有伤,有什么动作不方便的也帮帮忙。还有,他今晚不舒服晚饭没吃两口,你在楼下顺便打包一碗白粥,什么都不加

宁湾看着聊天框一长串文字:“……”

杨璐头靠着车窗昏昏欲睡,一下惊醒:“怎么了?”

宁湾说:“你在前面路口掉头把我放下。”

杨璐习惯性安排好一切事情:“你不回酒店?明天六点我到哪儿去接你?”

“不用。”宁湾下车,顺手带上了门。

金科澄湾门禁极严,必须要在物业登记再联系业主才能进小区门。

宁湾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铝制栅栏内种了一棵巨大的茶花树。这个月份开过了火,花谢了大半。唯剩一颗碗口大的花,花瓣层层叠叠,在昏暗中流出霜蓝的月光。

宁湾就站在那株茶花树面前。

她一直没空细想该怎么处理和许清景之间的关系,这件事太复杂,一想就觉得牵扯到无数蛛丝细线一般的隐患,但她却并没有以前那么抗拒和退缩。

她一眼看见了走过来的许清景。

穿一身素白黑条的家居服,身形修长。

像是刚洗漱完,走到她面前时问了一句什么。

宁湾只看见他开口,完全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注意力在那一刻跑到了什么地方,总之她问许清景:“你说什么?”

“不睡觉来干什么?”许清景面上的冷淡太薄,轻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余光瞥到宁湾身后空无一人,皱了皱眉。

一个人来的。

宁湾一手还拎着粥袋子,偏偏不愿意绕过去,就这么好玩地隔着栏杆跟他说话:“我有非说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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