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火山中的魔茧,明渊凰不禁别过脸,转身背对苍越孤鸣:“我不是想嫁给你,而是要与你合作。”
“合作?”
“合作,报仇。”明渊凰偏头看向身后,“孤血斗场牵连甚多,岁无偿的死不简单。你放走无情葬月,便是要利用他查出内奸。现在尉长‘畏罪自杀’,兵长下落不明,你应该有所怀疑了吧?吾无意介入苗疆事务,只是吾要杀的人,是你苗疆重臣。”
苍越孤鸣不解地问道:“你要找谁报仇?军长?”
“找琅函天报吾义兄之仇。”明渊凰看着苍越孤鸣道,“他现在的名字——非然踏古忘今焉。”
苍越孤鸣垂下眼帘说道:“国师至今没对苗疆有任何威胁与破坏。你虽是孤王深爱的人,但也不能让孤王因私害公。”
“他的目标是苗疆王权。”明渊凰将手背在身后,“出言促成我们的婚事,便是证据。”
“嗯?!”苍越孤鸣的脸上展露怒意。
“于公,吾是永夜皇,天下之敌;于私,吾是血月孤红,寻仇的人。”明渊凰神态自若地说道,“除了利益,还有什么力量能让这位墨家九算铤而走险,甚至不计前嫌地帮助他的死敌?”
苍越孤鸣捏起拳头,想起无情葬月第一次失踪后,与忘今焉的谈话。
『无情葬月是江湖人,或许江湖人有江湖人的纷争。』
『会有江湖人将纷争带入王府吗?哪一个江湖人,敢惹动苗疆王朝这么大的仇敌,只为了报仇?』
『两种可能。一者,不可解的深恨宿仇,甚至不惜冒杀身之险;二者,最大的利益,让人铤而走险。』
“他怎敢……”
“你问我是不是因为俏如来嫁给你,是,也不是。”明渊凰抬头看着那棵桃树,“吾了解俏如来,他自愿投案,一定是因为掌握线索,有自信扳倒九算。他要如何自证清白,唯有证明罪在他人,这个他人就是忘今焉。”
“鱼龙穴外,吾便认出琅函天,但吾没动手;九脉峰中,他为自己选好坟墓,但吾也没杀他。”明渊凰捂着心口说道,“不是我不想报仇,而是有个人说,要替我报仇。”
苍越孤鸣注视着她的脸:“是俏如来?”
“师尊一定留有线索,我相信俏如来会找到证据,揭穿琅函天的阴谋,证明师尊与义兄的清白。”明渊凰停顿了一阵,回头看着苍越孤鸣,“三天,只要三天。届时,揭穿吾的身份,让我背负一切。”
苍越孤鸣微微蹙眉:“这怎么可以,是孤王的决定,怎能让你承担?”
“苍狼,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苗疆。”明渊凰莞尔一笑,“而你,会一直在苗疆生活下去。”
“明姑娘……”
明渊凰面露歉意道:“对不住,为了争取时间,吾只能这样做,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苍越孤鸣一怔,神情变得柔和:“不用道歉,孤王从没怪过你。其实,孤王很高兴,你不但没欺骗我,还愿意信任孤王,跟我说了这么多。”
“与其婚礼那日伤害你,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明渊凰无所谓地自嘲道,“反正永夜皇已经罪行累累,吾不介意再加一条骗婚之罪。”
“骗婚……哈。”苍越孤鸣发出一声苦笑,“就算被骗,也是孤王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明渊凰垂眼低声说道,“别再心甘情愿了,我真的承受不起。”
苍越孤鸣伸手欲触她的脸,最终还是放下手转身说道:“三天后便是大喜之日,婚礼后两日,孤王会亲自押送俏如来前往中原,同时让军长护送赤羽与神田京一上船。”
明渊凰真诚地俯首行礼:“多谢你。”
“说谢,会让你我之间多了一点隔阂。”苍越孤鸣侧目看向明渊凰,“如果真的要谢,离开王府之前,让孤王看一眼你穿嫁衣的模样吧,一定……很美。”
明渊凰一震,望着苍越孤鸣远去。兽骨项链随风摆动,化光消失在明渊凰的手中,为记忆的空间增添了新的纪念。
回返金雷村的路上,飞渊郁闷地拔着随心不欲,却是怎样都拔不出佩剑:“为什么这么紧?气死我了!我是叫他替我改造,不是叫他将我的剑锁着啊。玄狐,你来试试看,能不能拔/出来?”
玄狐拿来随心不欲,轻易地拔出佩剑:“你拔剑的手势,歪了。”
飞渊不解地看着他:“哪里歪了?”
“手。”
“哪有啊?”飞渊盯着玄狐的手看,“不然怎样才是正确的?”
“这样。”玄狐将随心不欲收入剑鞘再拔出。
飞渊脸色难看地吐槽道:“根本一样,看不出来有哪里不同啦!”
“嗯?”玄狐挽动剑花射出一道剑气,逼出树林中盖头盖面的身影。
飞渊夺过随心不欲,指着蒙面人质问道:“鬼鬼祟祟的,你想要做什么?”
“玄狐,老师让我交代,明渊凰要嫁给苗王了。”
“什么?!”飞渊不敢置信地说道,“她不是俏如来的夫人吗,为什么会嫁给什么苗王?!”
与此同时,雪山银燕震惊地看着凤蝶:“你说大嫂要嫁给谁?!”
凤蝶闭了闭眼睛,说道:“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