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蓝鸢梳洗一新,换上干净的衣裳,湿漉漉的发尾披在左肩。这回有涂棋的帮助,定不会再吃闭门羹。她扶了扶发髻,信心满满地往回走。
蓝鸢正欲接近营帐,便被士兵拦下,不远处的涂棋一挥手,士兵才放行。她旋即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瞪了那士兵一眼,朝涂棋走去。
涂棋蹙眉瞥她一眼,低声道:“蓝鸢姑娘可还记得涂棋的嘱咐?”
蓝鸢眼神犀利,定定地道:“为殿下解忧。”
涂棋冷笑,道:“是为殿下解忧,而非□□。蓝鸢姑娘务必把握好尺度,否则触怒了殿下,别怪涂棋没有提醒。”
蓝鸢敛容正色,道:“蓝鸢明白。”
涂棋于是将她带到营帐外,掀起一条缝,轻点下颌,示意蓝鸢进去。
蓝鸢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钻了进去。
营帐内,方长曜半坐卧在榻上,金质玉相的男子如今胡子拉碴,喝得烂醉如泥。
蓝鸢小心翼翼地靠近,在他榻前跪了下来,盈盈一拜,诚惶诚恐地道:“请五殿下保重身子……”
方长曜被酒精浸润麻木的双眸寒光乍现,他邪魅阴笑,轻勾手指。
蓝鸢清楚,他不会轻易上套,让她过去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战战兢兢地跪着挪动过去。
方一到位,方长曜便猛地掐住她的脖颈,指尖渐渐收紧,欣赏蓝鸢的脸由白变红,双目惊恐六神无主的模样。
蓝鸢双手死死扒着那只企图掐死自己的手,艰难地从喉底发出断续呜咽的声音:“殿下……我能……帮……帮你……”
方长曜一顿,手上的力气缓缓收敛,反应了一下蓝鸢说的话,便收回了手,冷声道:“你如何帮孤?”
蓝鸢瘫软在地,瑟缩着往后退,用力地咳嗽,贪婪地呼吸,缓了好一会,才道:“掌门如今偏信叶夕莲,故而被她蒙蔽,误会了五殿下。”
“这用得着你说?”方长曜愤恼地撇过头。
蓝鸢讨好道:“但蓝鸢确信,掌门的心里还是有殿下的!嫉妒能唤醒女子潜藏的爱意。若是能引得掌门嫉妒,便能让她回想起与殿下的恩爱情浓,回到殿下身边……”
方长曜怔了怔,道:“让她嫉妒?那日你跟着我走了,也不见她回心转意。”
蓝鸢咬了咬唇,委屈道:“那是因为掌门知道,殿下对蓝鸢无意。倘若将对象换作叶夕莲,难道掌门不会怀疑叶夕莲自导自演,拆散殿下与她,独占殿下?”
“叶夕莲……”方长曜喃喃。
见方长曜听进去了,蓝鸢抬手捋了捋额前垂落的一绺发丝,悠悠地道:“要论起姐妹情分,叶夕莲哪里比得上蓝鸢?当初叶夕莲几次三番挑衅,都是蓝鸢护着掌门,掌门重情重义,没道理只听信叶夕莲,不信蓝鸢! ”
方长曜目光狠戾,将手中酒壶喝空了,随手丢到一旁。
“五殿下……”蓝鸢小心翼翼唤了他一声。
方长曜转过头,凝眸深望着蓝鸢,眼神逐渐迷离,他朝蓝鸢伸出了手。
蓝鸢先是下意识往后躲了躲,见他似乎没有了方才的狠厉,便试探着将手搭了上去,很快被紧紧握住。蓝鸢受宠若惊,由着他将自己牵到榻上坐下。
但方长曜的动作并未就此停下。他用手背抚过蓝鸢的脸,拢住她的后脖颈,随后将她压在了身下。
“五殿下……”蓝鸢呼吸急促,娇娇软软地唤道。
“望舒……叫我阿曜……”方长曜醉意迷蒙,温柔细密的吻落在蓝鸢额头、眼睛、唇边……
刹那间,蓝鸢怔住,心凉了下了。望舒……原来是将她当作冷望舒了。她瞧着方长曜如痴如醉的模样,心道:只要我能得到我想要的,冷望舒便冷望舒吧……
“阿,阿曜……”她学着冷望舒的语调,唤了方长曜一声。以为会换来方长曜更多的爱意,却不料起了反效果。
方长曜身形一顿,桃花眸里失了柔情蜜意,变得恨意滔天。他直勾勾地盯着蓝鸢,冷冷地道:“你不是冷望舒……”
蓝鸢的心顿时提到嗓子,只怕下一秒会被他掐死。
“叶夕莲,你又来这招……”方长曜恨恨地道,眼下猩红。
怎么又成叶夕莲了?蓝鸢慌了神!被发现是蓝鸢,那还有一线生机。可若被认作叶夕莲,定要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是……” 申辩的话未说完,却出乎意料地被抵住了唇齿,蓝鸢愕然。
唇舌间遭遇急风骤雨般的擢取,难闻的酒味已经顾不上,毕竟蓝鸢已被吻得喘不过气。她愈发一头雾水。是她精神错乱了,还是他方长曜疯了?
良久,方长曜忽而用力,咬破了她的唇,凑到她耳边粗重地喘息,呢喃道:“叶夕莲,这不正是你要的……”他两眼发了绿光般,手上的动作骤然暴戾粗鲁,发狂似的撕扯她的衣袍,照着肩上裸露的肌肤猛咬下去。
营帐内彻夜哀嚎不断。一开始,外头的卫兵面面相觑,装作若无其事,到后来只能用布条堵住耳朵。涂棋拧眉,蓝鸢的死活他是不屑一顾的,毕竟是她主动贴上去找死的。但人是他放进去的,还不知明日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前日收到密保,左都御史夏箴参礼部尚书司徒褚贪污纳贿一案,经审查证据确凿。司徒褚已被夺职下狱,大理寺正排查与其来往密切的官员。
方长曜正是因为得到此密保,加之雪城派发生之事,大发雷霆,不分昼夜地酗酒,以排解心中苦闷。
涂棋本也无计可施,方长曜烂醉如泥的状态若是被庆王一党发现,告到御前,受责罚事小,若是被人“恶意”曲解,于大计不利。
他只好吩咐守卫营帐的卫兵向外移三步,寄希望方长曜今夜发泄完,明日入京前能恢复理智,继续当衣冠楚楚、光风霁月的五皇子。
或许,涂棋赌对了。
蓝鸢被日光晃醒时,身上只随意地盖着破烂衣裳,她瑟缩着躲进衣裳下,全身各处的疼痛也随之觉醒。昨夜受尽□□,她当真以为见不着今日的太阳了。
方长曜已穿戴整齐,转头见蓝鸢醒了,便冷冷地道:“醒了便起来。”
蓝鸢吃痛地爬起身,方长曜不知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