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明那孩子我打小看着长大的，除了脸皮子厚，有些自恋。其他的都不比别的男孩差”
“嘉明爸爸和你妈妈也是一块长大的，本来，我们两家默认他们是会在一起的，谁成想，那死小子不但放跑了好好的缘分，还给咱们家找了个来路不明的媳妇，真是造孽……”
“哎呦，小乔呀，今天这话奶奶就给你说过，你可别告诉你爸妈呀，奶奶刚才也没有说你爸爸不好的意思啊”
俞老太说完，觉得有些不妥，自己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呢，真是老糊涂了，心里一个劲儿的懊悔。
乔可歆没想到上一代人居然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但还是默默点头，算是答应保守和奶奶的这次对话。
俞老太这通话算是交代完了这间房间里的陈设，和廊道窗旁放置的大片栀子的来历。她记得妈妈就是喜欢栀子花的。
阳光透过树荫，穿过走廊，将一部分光线撒进屋内，空气中凝固着一种虚幻，让她觉得虚幻。
她曾经就想过，如果她愿意稍稍低下头，那么应该会有很多女生愿意和她做朋友。
她有多到穿不完的小裙子，有塞了一抽屉的漂亮文具，课桌里永远塞满了吃不完的零食。
她具备当一个好朋友的所有物质基础。
但现实却是，她谁都不搭理。
女生们觉得她假清高，仗着成绩好就看不起人。
男生们则是撩她撩不动，觉得她无趣。
他们都说俞嘉明是因为看在她是他表妹的份上，才乐意和她走在一起。
要不然，谁想和她这种人说话。
刻薄，还不近人情。
如果，她是个男生，她或许就要被所有人拿来和俞嘉明比较。
就像爸爸被拿来和俞叔叔比较一样。
那么，目中无人、假清高就要被换成更难听的词汇了。
而俞奶奶也不会这样对她一见如故，在知道她是妈妈是女儿后，就对她那么亲切了。
乔可歆有些伤心。
像是心脏在很久很久以前，被悄悄割开了一个小口。经年累月，在炎炎夏日的灼烧中化开了伤疤，流下带着生锈味的脓水。
她郑重地注视着俞奶奶：“奶奶，我不能收”
“您先听我说。我确实有些喜欢俞嘉明，他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我们现在都是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
乔可歆话语顿了顿，又接着补充道：“而且，这是两个人的事。更何况，未来怎么样，我们都还不清楚呢”
意思是，您就别瞎操心了。
俞老太越看她越喜欢。
和小梁一副性子。
换作是别人早就稀里糊涂收下了。
这样也好。
俞老太心里也不去打些算盘了。声音平稳而不是柔和道：“好，那就听小乔的，奶奶先给你收着，等小乔哪天想要了，再来找奶奶”
那倒也不必。
乔可歆不想折了老人家的面子，只好止不住地点头。
不用再抱着一盒子重量，也不用再应付奇怪的话题。乔可歆感觉浑身上下都无比轻松。
等奶奶收拾好，她们一同下了楼。
乔可歆一眼看见俞嘉明坐在沙发上，接着爷爷看完的那份报纸聚精会神地看着。
吃完了晚饭，四个人围在饭桌前聊了会天。
老人家身体耐不住，便早早要去睡了。
俞嘉明主动去厨房刷碗，两个老人也要去休息了。
乔可歆一个人在饭桌前坐了会，眼下也没什么事，便来到厨房，要帮俞嘉明搭把手。
俞嘉明刚开始拦了下，后来发现她是真的无聊，想找事做，才象征性地分了几个吃饭时用的蘸料碟子给她。
乔可歆一声不吭地洗着。
俞嘉明看了她几眼，率先挑起话题：“奶奶之前拉你上楼，她有和你说了些什么吗”
乔可歆有些惊讶 ，回他：“你看到了？”
俞嘉明不置可否。
“也没什么，叫我和你好好相处”。
“哦”。
真的只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