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资本家提供的海鲜粥怎么样?觉得是在吃糠咽菜吗?”
季书怀还没来得及搜刮出反怼的词句,严暮州已经端着盘子越过她,走向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也点的海鲜粥,一勺一勺慢慢喝着,偶尔有溢出嘴角的粥,他用餐巾纸轻轻擦掉,动作斯文又文雅。
作秀。吃个饭以为在T台么。季书怀腹诽。
季书怀拿起勺子,小口喝着,一边喝粥一边冲到微信给谭蜜吐槽。
季书怀:【我上午吐槽老板是万恶的资本家,被老板听到了。】
谭蜜:【......你怎么不长记性?你上回怼了那个领导,人家叫你重新做营收表,你怼人家“有必要吗?”你忘了她怎么整你的了?季度考核直接给了你最低档,三个月没奖金。】
谭蜜:【这会又吐槽,我劝你做好被整的准备。】
季书怀:【嘁,他要是整我,我立刻辞职不干。】
季抒怀:【我现在想的很清楚,我吧,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自己不喜欢什么可还是清楚的。干得不开心,我就会辞职,才不会像以前那样忍着。】
谭蜜:【那正好,辞职吧,我养你。】
季书怀心里一阵暖,笑着回:【你挣钱也不容易,都是熬夜熬来的。】
又想到棕仔,季抒怀回:【这里的狗狗很可爱,特别治愈,我给它洗澡,它蹭我的手掌。太治愈了。】
季书怀顿了下,继续发:【唯一不好的就是老板有点烦。】
谭蜜:【他开始整你了?】
季书怀:【那倒没有。】
谭蜜:【他骚扰你?】
季书怀立刻否定:【NONONO,他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人。】
谭蜜:【所以怎么个烦法?】
季书怀:【和他不太对付吧。他早上还以为我来这工作是为了追他。】
谭蜜:【..............................普信男确实烦。】
和谭蜜吐槽之后,季书怀心情大好,收好手机,瞟向被吐槽的当事人严暮州。
他拿着勺子,久久没喝粥,眼睛看着手机,眉心微蹙,似乎是什么重要消息。
不知道看到什么,他放下勺子,认真敲字回复信息。
消息回复完,他抬头,看向季书怀。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偷看被抓包,季书怀一惊,急忙收回视线,装模作样舀起一大勺粥就往嘴里送。
却没想到这勺粥烫得出奇,季书怀大叫一声,刚入口的粥全部喷出,喷得一桌子都是细小稠密的米粒。
而勺子被她顺手往碗里一丢,溅起一大滩粥,落得胸前的衬衣到处都是。
丢脸死了。
季书怀窘得满脸通红,余光瞟向严暮州,他面色平静,和平常无异。
可季书怀就是觉得他肯定看到了,说不一定还在心里狠狠嘲笑她。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季书怀不敢再看向严暮州,也不敢把目光漏向周围,低头翻找牛仔裤里的纸巾。
她记得她带了纸巾出门的,怎么没有?
左翻右翻就是没有,季书怀的窘迫达到顶峰,脸上阵阵潮热,周遭的空气都在嘲笑她。
面前忽然出现一包纸巾,仿佛带着神光,将她从窘况中解救。
季书怀顺着纸巾往上看。
白大褂的袖口,再往上,胸口处的铭牌闪着光:严暮州。最后是严暮州的脸,他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镜片之下,他的眼神和之前没有半点变化。
其实圆圆说的也没错,他人好像真的还可以。
想起刚才还和谭蜜吐槽他,季书怀羞惭,接过纸巾道谢:“谢谢啊。”
“没什么。下次偷看的时候不用掩饰。万恶的资本家也没那么坏心,没有规定你不可以偷看。”
话毕,他大跨步走了,留给季书怀一个无法反驳的背影。
季书怀憋出内伤,捏着那张纸狠狠擦拭胸前的粥。
Made,刚才那点吐槽算什么!她恨不得再狠狠吐槽他个三天三夜。
他以为她真是来追他的吗?他以为她刚才是为了追求他所以偷看他吗?
追求他大爷的!
她明明是因为吐槽后比较爽,看看当事人,充实一下自己的爽快感。
就跟考满分后翻来覆去看自己的卷子,拉屎后冲厕所之前会看一眼自己的排泄物,是一个道理。
手机震动。
谭蜜:【你在哪家宠物医院来着?】
季书怀手指都快成了风火轮,咬牙切齿回:【睿悯!!!!Made,院长是严暮州!!!他烦死了!!!!!】
谭蜜比她还激动:【!!!!!!!!!!!!!】
谭蜜:【大帅比严暮州!!!!!!!】
谭蜜:【你福气怎么这么好啊!!!我的宝!!!!】
谭蜜:【你知道多少人追他吗?你现在近水楼台了,你赶紧先得月啊!】
谭蜜:【你知道他一天上多少个热搜吗?哦,你卸载了微博,你不知道。反正他就是很帅啊!】
季书怀翻白眼,刚才还“普信男真的很烦”,现在就“你福气怎么这么好啊”,谭蜜这种见色忘义的好友真是要不得。
*
下午,前台不停将需要洗澡的狗狗领进洗浴间。
一时间,洗浴间狗声、水声响成一团。
季书怀顾不得其他,认真洗着狗狗。
陶羽菲和严蝶也在其他的洗浴池边忙碌,任苒因为上午将狗狗弄痛,圆圆让她不直接参与洗浴,先帮忙给狗狗吹水。
洗完一批,几个人闲下来,开始聊天。
陶羽菲用围裙擦手,说:“这就三点了,还挺快,祈祷一直到四点都没有狗狗送过来吧。”接着,双手作祈祷状。
圆圆正好送走一只狗狗,刚进门,听见陶羽菲的祈祷,笑道:“就算四点有狗狗到了,也别担心。不会让你们加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