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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予泽(一)(1 / 2)

外面吵闹起来了。

我翻了个身,就听到从前父皇的大总管李长亲手调/教的得力内监元辛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时辰到了。”

睁开眼后迷糊了一瞬,盯着头顶繁复曲折的蟠龙螭纹瞧了半天,我才陡然回味过来:是了,如今是明嘉元年了。数月前我便已经从予泽改名为豫泽,成为了这泱泱大周的第五任皇帝。

这个新名字是母后定的,母后说豫者,安也,乐也,悦也。为帝王者,往往孤家寡人,但母后仍希望这名字能佑我一世平安喜乐,有寻常人的欢喜。

暮春的天气,晨风中还带着些清寒的气息。浅薄的日光透过重重白色纱帷过滤出几许寒凉,透过半朦胧的纱帐一眼望出去,殿前的广玉兰开得极好,片片碧色与白色相间,让人看着就眉目清亮。那些花儿,原是要在父皇驾崩时毁去随葬的,是母后执意留下了,说要做个念想。

父皇与母后数十年鹣鲽情深,两心相许,宫中无人不知。是而,最苛求礼教规矩的礼部便也默许了这件事。

细论起来,我的母后甄氏于乾元十二年入宫,出身吏部侍郎府邸,并不算高贵无极。在后宫已有皇后的情况下,她从一个小小的正六品贵人,到一宫主位,再到父皇为她特设的皇贵妃之位,最终位极皇后凤临天下,用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

然而历朝历代,泱泱后宫,又有多少女子能等来这样一个十五年。

尽管母后不是元后,宫中之人还是无一不说她与先帝伉俪情深,甚至超过了已故的纯元皇后,我想也是这样。正因为如此,我才能以非嫡非长之身,早早地从诸位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父皇最看重的皇子。

然,往事如烟。

自从百余日前,父皇驾崩,母后便成了太后,加尊号为明懿。在登基大典上,我看着母后身着明黄宫装坐在侧旁,依旧貌美如二十许人,可是她的眼神却说不出地苍老了。

父皇去得突然,母后因故未能得见他最后一面。这个遗憾,早已成了母后心头永世之伤,无以忘怀。

“陛下?陛下?”阶下元辛催促不止,仿佛有些担忧:“太后那里已着人来问了。”

我含浑地应了一声,不得不回神,起身梳洗。其实并无大事,只是目今清河王葬礼已毕,母后懿旨,将他的子女都交给九皇叔平阳王夫妇抚养。今日,他们“一家人”初次入宫行礼,我迟到是不妥当的。

自仪元殿至母后的颐宁宫,不过盏茶功夫。偌大的宫殿里宁静平和,连一声鸟雀也不闻,内中陈设,多半是从柔仪殿搬过来的旧物。我随意一瞥,却见有好些父皇赏赐下来的东西,比如那盆硕大的南海珊瑚,几件金玉摆件,还有母后从前时时抚奏的“长相思”,都没了踪影。

出来迎我的流朱姑姑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叹息道:“陛下可是觉得宫中和往日不同了?前两日太后不知怎的想起来,命奴婢们将许多旧物都封存在库房里了,说是先帝已去,那些东西不便摆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负手进入内殿,迎面只见一道凤舞祥云的苏绣屏风,依稀可以望见母后与九皇婶叙话的身影。

九皇叔玄汾正坐在外头喝茶,见我来了,他立刻起身垂目行礼,月色的袍服轻轻委地。我赶紧搀扶,道:“九叔,都是自家人,切不必如此多礼。”

九皇叔仍是屈膝跪了一跪才起身,一贯的笑容平和:“太后已免了王妃的礼,皇上再免了我的,只怕外人要说平阳王府轻狂,仗着辅政之名不尊陛下。”

“九叔何必管那起子小人?些许小事也要饶舌不休,倒妨碍着咱们自家人亲近。”我微微一笑,左右扫视一番,不见几个堂弟堂妹,因问道:“予澈与恭宁可是已在里面了?朕许久未见他们,也许久不见淇梦和予温了。听说予温日前染了风寒,如今可好些了?”

九皇叔温言回答:“劳陛下记挂,温儿已泰半痊愈了。只是怕过了病气给陛下和太后,再则,这几日天气有些寒凉,为免病情反复,所以今日不曾带他过来。恭宁和淇梦都在里面同太后说话呢。”

“那予澈……”

“那孩子这些日子一直闷闷的,方才太后着赵王殿下带他出去散散心,约莫过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其实母后从来不让弟弟妹妹们与清河王府亲近,连带着与他的一双儿女也不大熟识,更何况在那件事之前,清河王一家都远在上京,无从相见。但今日,看在九皇叔和九皇婶的面上,母后不能不稍加安抚。四弟予涣只比予澈大了一岁,年纪相仿的孩子们在一处,大概也比较好说话。

我思量着九皇叔的言外之意,继而叹道:“清……六皇叔走得突然,难为他们两个孩子了,这么小就失了父母,连叶侧妃都撇下他们随六叔而去。虽说恭宁才五岁,也到了记事的年纪,予澈又是……”

九皇叔目有悯色,接着说:“六哥……清河王一生潇洒超然,原本有六嫂贤德,小六嫂体贴,儿女双全,齐人之福,谁不艳羡?谁想到中间出了那样多的变故,唉,好在如今他们也算团聚了,只是可怜了予澈和恭宁。”

闻此,我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难道可怜的只有他们么?

然而九皇叔与六皇叔一向兄弟情深,会这样感伤也是我意料之中的。毕竟,当夜凤仪宫中的变故唯有我与母后知晓,为免朝廷动荡,那将成为大周王朝永远的秘密。母后的宫人口风都是极严的,我并不担心,事后我亦严令御林军把控消息不得外传。

是故,外界只当清河王是在病中哀痛父皇驾崩,撒手人寰。他仍是众人眼中冠盖满京华的逍遥王爷,风骨凛凛,惊艳绝伦。

终归逝者已矣,连母后都不再介怀之事,我亦不欲执念太久。只是每逢想起时,心中会有些芥蒂罢了。

生怕九皇叔看出什么端倪,于是我岔开话题:“是朕不该提起伤心事。今日咱们难得团聚,应当好好在一处说话儿才是。”说着,便拉着九皇叔一同进去。

转过屏风,迎面便看见母后端坐在凤座之上,正与我的九皇婶兼小姨母聊着些什么,一旁是两个叽叽咕咕说悄悄话的小姑娘,都是五六岁的年纪,一个粉衣娇俏,一个素衫淡雅,正是淇梦和恭宁。

互相打了照面,又是国礼家礼地一番忙乱,母后倒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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