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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霁(3 / 8)

等到诗做的差不多,又晾干,便都遣小厮捧着送过去。等到诗文送进去了,众人都是翘首以盼希望着能一睹花魁风采。

不多时,一众肤白貌美的婢女簇拥着一个更美的美人登场。明明面容素净不施粉黛,但那美人却明艳动人至极,清丽如出水芙蓉,倒衬的一室盛装美人黯然失色。

她对着众人微微一福身:“不知是哪位是李郎君,儿今日能读到他的诗真是三生有幸,便为各位献舞一曲。”花魁的声音清越优雅,如同玉石相击。郑娘子对着这位天仙般的人物,一时也自惭形秽起来,倒是那些贵族子弟也目不转睛的盯着花魁,只有李弈依然微笑着,仿佛那美若天仙的花魁在他眼里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眼中看着那些贵族子弟又带有一些嘲讽之色。

等到花魁换上羽衣,登上场中便是一曲霓裳羽衣舞。花魁风姿绰约,姿态如凌波仙子,不染凡尘。羽衣上的红宝石随着她的舞步微微晃动,光彩夺目至极,连郑娘子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花魁娘子在今天大出风头,她不但能歌善舞而且又善解人意妙语连珠,又是博得一片赞叹之声。等到她尽兴了,她又去看李弈,李弈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已经有美貌的婢女上前对着李弈说到:“郎君,娘子有请。”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李弈被带领着步入花魁的房间。

不同于一般花魁的脂粉气极重的房间,这位花魁娘子的房间只是青纱帐慢,装饰略有富丽,不过有许多笔墨之类的器具,看起来也是喜爱文章之人。

花魁一派端庄的坐在窗边,她倚着窗檐,下面就是宴席的贵族子弟,一览无遗。等到李弈来了,她极恭敬的说:“昔日有传闻说李郎君文采如何名动天下,儿还不相信,今天一见果然如此。”李弈不置可否,一旁的婢女也悄然离去。

“想不到人也是这般风光霁月。”说这话时她是微微笑着的,一个女人如果笑着对一个男人,那么她必然是有什么目地的。花魁的声音优雅又带了点诱惑的味道在里面,但是李弈并没有飘飘然起来,他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甚至也是笑着的:“谬赞,某不过略有几分才气罢了,远不能和大家比肩。”这话听起来像是自谦,花魁心知这是委婉的拒绝,也就知情识趣不再纠缠。李弈略微拱手,便告辞了。等到他走后,花魁拿着一张纸放入珍藏妆奁之中,纸上的香气还未散去,显然是刚写成不久的。

李弈回到席上的时候宴席也快结束了,他便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一一和他们告辞走了。郑娘子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又想起了挂在天空的明月,或许是他的背影看着格外冰冷,就像天空高悬的俯视人间,冷眼旁观的月亮。

春天,江南。

谢霁最后看了一眼她生活的地方,青瓦白墙。不远处的桃花林飞来两只燕子,落在小桥的朱红栏杆上歇脚,不知在呢喃私语什么。远处的杨柳还有青山被雾气裹挟,甚至是脚下潺潺的流水也是泛起了层层薄雾。

然后她登上了马车,去往长安。前方是宽阔的官道,四周一片郁郁葱葱之色,繁盛的花朵偶尔会探进车厢,一枝杏花或是一枝梨花。

数日前她往长安寄了一封信,她本以为会费些周折,结果昨天回信说一切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想好了就启程吧。

对于长安其实谢霁是有些陌生的,她十四岁之后的记忆似乎都是江南的,这些年的生活让她对这个地方极为熟稔,即便如此她也有必须要回长安的理由。

等到递上名刺通行的时候,谢霁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马车在朱雀大街上,而两旁种植的尽是高大的榆树或是槐树,再往旁边是水渠,水渠之外是朱红高墙亦或是飞檐重叠。车夫是一个老实的中年汉子:“娘子,接下来去哪?”车里的谢霁正在闭目养神:“沈府。”

沈府位于兴业坊,沈老爷子颇有名望,沈家宅邸还是圣人亲赐,可见对沈家的重视。沈老太爷是太子少傅,又是三朝元老,虽然已经辞官但是素来的声望颇高,一些官员见了依旧恭敬。

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沈府,谢霁掀开帘子一看,门口的立着两只石狮子,牌匾上面写着沈府。待到她由她带着的婢女扶着下车,早有一个脸略圆润的美妇迎上来,一张脸保养得益,又是一副贵妇人打扮。只听她和气的对着谢霁说:“这便是阿晏吧,看着长大不少。”沈晏是谢霁此番回来所用的假名,“我是你嫂子,你若是觉得喊不惯叫我姐姐也成,反正我俩年纪差不多。”谢霁喊了一声大嫂,言氏并不多说什么只叮嘱她记得去书房拜见老爷子。

沈府很大,四周种满了花卉,有池塘也偶尔若隐若现几条鱼儿,池中摆放着怪石亦或是假山,相映成趣。又穿过长廊,才到了书房。谢霁一个人进去,里面布置的极其古朴、雅致。四周都有用来放置书籍的架子,上面摆放的是各种书籍。正中则有一张书案上面是文房四宝以及纸镇之类的,还有一个碧玉的砚台。角落又放置了颜色简单并不奢华的瓷器,而旁边是一张太师椅,上面躺着个老人。

恰好那个地方有一扇窗户,此刻是敞开的洒进一些阳光,刚好落在椅子一旁的一副棋盘旁边,上面是一副残局。沈老太爷眼皮也不抬一下,听见谢霁的脚步声一旁早有一个软垫便对她说道:“坐。”谢霁正襟危坐,又细细端详。老太爷的头发胡须皆是花白的,虽然眯着眼却看着面色红润,精神气不错。半晌,沈老太爷才睁眼,谢霁的腿略发酸。“既然走了,又为什么回来?”谢霁也不扭捏,果断回答:“我虽是女子,却也晓得些微道理,此次回长安便是要讨一个公道。”老爷子听了也不怎么觉得惊异,面上反倒多了点赞赏:“不错,那你怕死吗?”谢霁依然干脆:“不怕。”“你可知你选的路因为你是女子,便难走百倍,现在后悔还来及。”“不悔。”老爷子听了慢慢从椅子上起来,立于书案前。谢霁看着他的背影,这个老人仿佛松柏一般,脊背挺得笔直。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字体狂放不羁,谢霁看见是一个静字。“过来吧。”老爷子招呼她,她起身时轻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腿,才走过去。“居安已经和我说了,你就住在沈府,我会教导你谋略之术。”然后他把纸递过去,“这是教你的第一课。”谢霁稽首,这是大礼非父母师长不受,她有些恭敬地说到:“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沈老爷子其实还挺满意的,等她跪了一阵才让她起来。谢霁练过武,跪上一跪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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