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你们胆子可真大,少说点儿,别惹祸上身。走走走,快走。”
听声音,完完全全就是几个人完全不同的声音,不同语调……却根本就是全由着一个人,一张嘴说出来的。
识沂笑着赞叹:“好功夫。”是不是真这么想的就不一定了。
这人看着就是,不论说真话,还是假话,只要他想,就能让人分辨不出真假的那种人。
“过奖。”谈容敷衍应答。
他望外边儿,居高临下,“世人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谁不这样?不过这还算不上‘事不关己’——他们不都在害怕么?怕惹祸上身。”
“你说人人如此,那你呢?”
她漠然收回探向窗外的视线来,此时看来慵懒,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勉强算是不苟言笑,“一样——失望么?”
仿佛方才看着自茶楼前街上匆匆而过的路人,唱戏似的嘴里复述出他们谈话内容的人并非是她。与那也算是异想天开的有趣做法相对应的,却是她冷淡到不行的表情。
此前才腹诽了他人是什么毛病,怎么就没想到这时候自己犯的又是什么病?
目的何在?
“你同我置气呢?”识沂那扇子轻敲着桌边。
谈容斜睨他一眼,“我何德何能敢朝你撒火?阁下可是动动手指就能要了我性命的‘绝世高人’。”
她根本没藏着掖着阴阳怪气,若真都不叫升起,他想,不说所有,但大半都该是圣人了。
可他明知,也只笑笑,不慌不忙,没顺着她想让他下来的台阶下,不继续问下去了。
恰好此时门外有人敲了门,随后送进来了之前点单的东西。
谈容也不得不跟着耐了好一会儿的性子,终于在人离开后,再沉不住,“你既然还要留着我的命,那理解成——我对你还有用,没错吧?”也不藏着掖着了。
识沂但笑不语。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你爱说不说,我也不是太想知道——”她哗啦啦往杯子里倒了茶,动作之随性,对于但凡讲究些的茶水来说都是侮辱,手指指背抵着杯壁,把倒好的茶往他面前一送,“反正我打不过你,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你,少来招惹我。”
识沂接了茶,也没说话,脸上是带着点笑的。什么算招惹她?实话实说,他也做得不少了。
“要说完全不好奇你身份,那是假话,但多半你是不可能就这么告诉我的,那么我也就不问了。来说说我的猜测吧,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但他可没答应她。
谈容没准备就这么半途而废,他不主动开口,她还不能主动瞎猜了?
他傍着窗口,那扇子又从另一只手到了这只手上了,点于窗框,看茶楼外,楼下人来人往。好似她说的与他无关一般。
略微让人起火。
她喝一口茶给自己下火,“首先——你是不是,那盒子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