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辰笑道:“倒也是,四皇子名声不能不管,朕会命国师明日亲自出布告张贴至全京城,还你个清白。”
“谢陛下,臣自是无妨,只要泰烟无碍便好!”
祁司辰听着泰烟为自己说话,心里正乐得紧,便毫不在意的冲嬴昊告了了礼,嬴昊看着这儿郎宠辱不惊的模样,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却还不忘打趣他:
“你这小子当真无礼,居然直呼朕的公主大名。”
泰烟急忙替祁司辰出声辩解:“父皇,是烟儿允许他这么喊的!既然大家伙儿都这么熟了,你也别喊泰烟了,听着怪生疏。日后同父皇和师傅一起唤本宫烟儿吧!”
“那我也要唤姐儿作烟儿!”
忙完的百里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恼得泰烟撇过头去不理会他,百亩庚急得在自家儿子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没大没小的,不许对殿下无礼!”
“哦,知道了,爹你轻点打……”
百里悻悻的揉着脑袋,还不忘瞪着百亩庚缩去清水止身后躲打,惹得在场的人笑声连绵。
“长庚你就是太死板了,瞧把孩子给吓得!”
长庚是嬴昊给百亩庚取的字,也只有嬴昊才会这么叫他。众人嬉闹半天,竟是忘了一旁还被押着的尉迟落衡,尉迟落衡听着几人打趣玩乐竟是撇下了自己,直到昨日自己还应是站在人堆里耀武扬威的那一个才是,一时间他心里难受的像是拧了那解不开的九连环,只好低下头憋住声音任眼泪往地上一颗一颗的砸。泰烟还是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都是故意同别人接了话茬,好引开自己的注意力不去瞧着他,免得心下又不自在。眼下憋不住了又偷着去瞧,这才发现他竟是在哭,便纵使心里再拧巴也轻轻扯了扯嬴昊的衣袖,她也不大敢掺和政事,只恐嬴昊忽地恼了,于是怯怯地看着他道:“父皇,人都走了,要不就放了落衡哥哥吧?”
尉迟落衡心弦一拨,眼泪一噎这才知小丫头还是肯理上自己一理的,登时兴奋地只想偷笑,但又不好表现出来让人觉着丢了面儿,于是便又绷着个脸生生将喜悦劲儿吞了下去,弄得泰烟瞧着他那似是要吃人的冷脸还觉着他仍是不服气被捉住。
嬴昊听着泰烟的恳求抬了抬手,两边的侍卫松开尉迟落衡的手。尉迟落衡这才得了机会用带着哭腔的嗓子跪下来谢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嬴昊瞧着这小儿一张冷脸,自然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当他是不服气自己灭了他族群,便上前去提着他下巴道:“你当谢恩烟儿,若不是念在你丢了命烟儿要伤心,朕便是连你也不会放过。”
呵!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吗?我还以为,是你给我求了情。
尉迟落衡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很失望,他眸光中的星辰暗淡下去,一颗颗的坠落进心底填不满的深渊里。原来,并不是泰烟给他求了情皇帝才放过自己,只是因为放过自己她才会高兴么?
那自己又算个何物?
昨日时,自己还是京城里人人称道的尉迟少将军,今日这般,自己又是何物?
再出去街上,自己该如何见人?
尉迟落衡感到迷茫又绝望,他接受不了事实,更拉不下面子,嬴昊可不给他愣神的机会,他看向身边无人照拂的祁司辰,对着尉迟落衡道:“四皇子来这些日子尚且没有个可靠的人照拂,好好一个孩子竟瘦得这般皮包骨头,据我所知,那陈特使似是又把你锁进了笼子里,朕也不好过问你们自己的家事。这样吧,落衡这孩子就给你派过去作个跑堂的,负责照顾你,朕和泰烟这里皆不缺人用,他跟了你也总比跟了别的女眷要好。你意下如何?”
祁司辰看了眼一直绷着脸的尉迟落衡,又看了看眼里写满恳求自己收留他的泰烟,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我这里正好缺个人用,日后便辛苦你了。”
他上前,主动向尉迟落衡伸出手,其实他是不想有人在自己身边的,他身为苍鹰,自由惯了,在北国时身边便是不要任何侍从,眼下既然泰烟想自己收留他,那便留他也好,反正泰烟瞧见了他也会高兴。
尉迟落衡也不回礼,只独自走去了他身后,冷冷道:“谢四皇子收留。”
呼——太好了,泰烟捂着小胸口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尉迟落衡现在成了奴籍,若是被随便派去了哪个小娘亲宫里,定免不了受宫刑,听小太监们说过那东西惨无人道,直叫人抬不起头来,尉迟落衡这般傲定是接受不了,嬴昊也算是给了他个相对来说最好的去处。
日后身份位子是高是低,生活是贫瘠还是富贵,便看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