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还刻着祈福的满文,还有一个肆字。
肆?这是四爷送的镯子?
这男人的爱,总是如此霸道,独占欲更是可怕,她都快死了,他还用这只镣铐拘着她。
逸娴正纳闷,却见春嬷嬷颤着唇,幽幽说道:“福晋,您已重伤昏迷整整四日。”
“爷守在您身边,衣不解带照顾您四日,他安静的可怜...只沉默不语,做这青丝镯。”
“昨日太医说您已无性命之忧,爷开始白日离开,晚膳之后才回来,他回来之时,身上还有好多血,血腥味浓的沐浴更衣后,还能隐约闻见。”
“爷肯定在杀人,眼睛都杀红了。”
“呜呜,奴才害怕,若您醒不过来该怎么办呐,幸亏长生天保佑。”
手上的青丝镯顿时沉重无比,逸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戴上,还是放下,这镯芯里该不会还有他的头发吧..
他竟然也会相信这种封建的无稽之谈。
大爱无言,这男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也是如此沉默,却热烈。
“福晋醒了吗?”
门外传来苏培盛焦急的声音。
他竟然没跟在四爷身边伺候,逸娴诧异。
“进来....咳咳咳咳....”逸娴才艰难说出两个字,就捂着心口,剧烈咳嗽起来。
“福晋,您伤及肺部,太医特地嘱咐,福晋今后需多注意保暖,否则伤风咳嗽起来就是百日咳,比常人更难痊愈。”
逸娴难受的锤心口,肺部就像个破风箱似的,甚至能感觉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见苏培盛的身影站出现在屏风外,逸娴深吸好几口气,这才勉强把气息喘匀。
“爷去哪儿了..咳咳..?”
“回福晋,爷去万岁爷面前,揽下击杀南明朱三太子余孽的差事,这两日,爷白天去刑部办差,晚上回来照顾您。”
“福晋,那刺客被诛了十族,爷正在严查刺杀一案,您且放宽心。”
苏培盛被四爷留在宫里,只要福晋一苏醒,他就得飞鸽传书,将这好消息通知爷。
“是办差?还是杀人?”
逸娴在春嬷嬷搀扶下,缓缓坐起身来。
“苏培盛,去找身宫女衣衫,我要换上,对外就说乾西四所宫女翠翘,要与你出宫办差。”
苏培盛正要严词拒绝,却发现福晋一双美目,正蕴着怒意,对他怒目而视。
“奴..奴才这就去准备车马,福晋息怒。”
苏培盛急赤白脸冲出屋内,两刻钟后,逸娴一身宫女装束,踏上前往刑部大牢的马车。
在马车内,逸娴一路叹气,四爷有个坏习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她不想伤及无辜。
戴着帷帽,在春嬷嬷和苏培盛的搀扶下,她缓缓踏入刑部大牢。
才踏入牢门,就闻到一股潮湿血腥之气。
四爷正背对着她,负手静立,默然看着狱卒,在给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施以极刑。
一旁还有三四个木桩子上,都是被折磨得血肉模糊的犯人。
鞭挞声萦绕着一阵清脆铃音,由远及近。
胤禛正要转身,却被人从后背抱紧。
“胡闹,这不是你该来之地,苏培盛,立刻把她送回去。”
“不要为我杀人,好不好?”
“爷只是奉旨办差,为大清江山社稷稳固而杀人。”
逸娴哑然,这男人借机公报私仇还差不多。
“爷身上都是血腥味道,我不喜欢,我们回家好不好?”
“咳咳...咳咳...”
牢狱里的空气浑浊,逸娴被血腥气味,和潮湿腐败的味道,呛的连连咳嗽。
四爷岿然不动的背影,终于转身。
逸娴咳的眼眸含泪,这才几天的时间,他怎么如此憔悴。
他素来喜洁净,可此时脸上却有胡渣,眼下更是蕴着乌青,看着愈发瘦削,清癯若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