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翠翘将那身骑马装放到屏风架上,伺候福晋梳妆打扮。
“嗯。”
逸娴微颔首,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吃穿用的东西,都得仔细检查后,才能心安。
晌午之后,逸娴换上一身玄色窄袖猎装,只梳着不缀珠玉的小两把头,端坐在马背上。
此时她乖顺的跟在一身猎装的婆母德妃身后。
德妃饶有兴致,在前头猎杀野兔大雁。
逸娴则安静的跟在德妃身后,时不时也打些野兔子。
走走停停间,行到一处浅溪畔。
“哎,本宫乏了,就到这吧,你们都别拘着,有本宫在此,你们都玩的不尽兴。”
“德妃娘娘息怒,是奴才们伺候不周,奴才等人能有此殊荣,陪伴在娘娘身边,是奴才们的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感觉到德妃的眼神,冷冷朝着她的方向瞥,逸娴扭头,垂下脑袋,视而不见。
行过几座缓坡之后,德妃跃下马背,到茶棚处歇息。
“本宫有些乏力,那拉氏,你代本宫与诸位,到溪对岸的矮树林里转转,本宫方才看见有几只毛色光亮的白狐窜进去了。”
“儿媳领命。”
逸娴走到队伍前方,正要带着这些外命妇到灌木林子里转两圈,忽而看见惠妃骑着马儿往茶棚处疾驰。
紧接着宜妃也不约而同前往茶棚。
这三人都是后宫里得宠的人精,想必是得了康熙爷即将驾临的消息,才上赶着去争宠。
逸娴领着众人往灌木林饮马疾驰,远远地,就见大福晋朝着她招手。
当着众人的面,她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带着众人去与草原浅溪对岸的大福晋汇合。
才行到浅溪中间,忽而听见身后一声惊呼,紧接着传来一阵扑腾落水之声。
这浅溪只到膝盖处,并不会出人命,也不知跌落溪中的贵女,到底在扑腾个什么劲儿。
周围的贵女都面面相觑,偷眼看着她。
四周围护卫的太监和宫女纷纷往浅溪中赶来。
那贵女的脸庞有些熟悉,之前去佟府赴宴之时,她还给她敬过酒,看装束,该是佟佳一族未出阁的格格。
眼瞧着众人袖手旁观,那贵女接连呛水。
逸娴焦急跃下马背,趟着水,走向跌坐在溪水中,仍在胡乱扑腾的贵女面前。
没成想那溪水里长的苔藓竟然如此滑脚,难怪那贵女迈不开步子,接二连三跌倒,爬不起来。
逸娴小心翼翼的往那贵女身边挪步,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踏碎马蹄之声。
哗啦啦地水花飞溅,逸娴身上都溅满了水渍。
“四弟妹,这些事情自有奴才做就成,你怎么总爱和奴才们抢活干啊。”
逸娴压着怒意将脸上和身上的水渍擦拭。
俯身将那落水的贵女搀扶起身,此时太监和宫女才姗姗来迟。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逸娴如是说者,在宫女的搀扶下,重新越上马背。
身上的玄色猎装不知是何材料,倒也没觉得湿漉漉的难受。
她正要回去整理仪容,忽而天子营帐处,传来擂鼓之声。
这是康熙爷在召集众人前往,对行猎进行赏赐。
逸娴跟在大福晋和三福晋身后,纵马往天子营帐飞驰。
可渐渐的,她忽然觉得胸前愈发凉快。
一低头,就看见她穿的嫩黄色肚兜展露在眼前。
逸娴大惊失色,匆忙勒紧缰绳。
她匆忙伸手去捂着胸前春色,可才轻拽几下,袖子竟然被轻易扯断。
此时她露着两只藕色胳膊,惊得跃下马背,俯身抱着胳膊。
直觉告诉她,这件衣服有问题!
她一动身子,忽而感觉身后一阵清凉,整个后背都露在外头。
此时她上身只穿着件肚兜,众人纷纷诧异看着她。
“福晋!”
苏培盛边跑边脱下外袍,连滚带爬,冲到福晋身边,将袍子披在福晋身上。
附近还有未收回眼神的侍卫,那些侍卫的眼眸中,还未敛去狎昵暧昧之色。
“四福晋。”
方才落水的贵女,急急忙忙领着几个贵女,在四福晋身边围城一圈人墙,遮挡窥视的目光。
逸娴虽然还穿着一件吊带肚兜,但在旁人眼里,无异于赤身。
堂堂四阿哥福晋,竟然被万人看光,无异于逼她以死,来彰显她的贞烈清白。
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德妃?大福晋,还是旁人?
屈辱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伸手擦干眼泪,她才不会寻死觅活,她没有错。
整个木兰围场都炸开了锅,四福晋当众赤身的消息不胫而走。
逸娴躲在营帐内,拿着衣衫仔细检查。
这件衣衫就是彻头彻尾的圈套,衣料并没有问题,但缝制衣料的绣线有猫腻。
对方竟然用糯米纸拧成丝线,缝制衣衫。
猎装的衣衫,为避免骑射之时崩坏,通常多用粗些的丝线缝制,所以旁人察觉不出这件衣衫的异常。
但糯米纸搓揉的丝线,遇水则会慢慢融化。
那么谁将她引到水边,谁就是幕后黑手。
是那落水的贵女?还是大福晋?或者是德妃?
紫禁城内许多涉及到大小主子的案件,通常到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即便揪出凶手又如何,她的名声已经毁了。
她的身子被万人都瞧过了,谁都会嫌弃她已经肮脏不堪。
逸娴苦笑摇头,紫禁城里的人浑身都是心眼子,生来就是为了输赢和相斗。
她这散漫性子,在紫禁城里只能因为不够丧心病狂,与所有人格格不入,最后只能沦为炮灰。
此时贴身宫女柳雪神色惊慌,施施然入了营帐内。
“福晋,五格大人围猎之时受了箭伤,还发着烧,却还闹着要与人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