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就是新洗过了,只是仍有些乱。
“公主,在下亲手做的,还请公主品尝。”来者毕恭毕敬,让人觉着十分顺眼。
微风。
虞丘月无奈,摆了摆手:“不必了,日后也都不必如此,本殿要你做什么你再做什么便好。”
寒玉茗盯着虞丘月,端着梅花羹的手一动不动,半晌才道:“为何?公主不喜欢吗?”眼神颇有些不对劲。
风吹得寒玉茗发丝凌乱,有几根头发落到了梅花羹中。
呵,脏了。
寒玉茗走到船边,将梅花羹尽数往水里扔去:“脏了,不配献给公主。”
天有些刺眼,风云怪诞。虞丘月突然觉得头疼,她坐起来,接着站起来,抓住寒玉茗的手,讶道:“你在干什么?”
“公主不喜欢梅花羹,在下可以做别的,在下告退。”语毕,毫无诚意地行了个礼,又自顾自地走掉了。
虞丘月觉得头更疼了:“留香,他在干什么?”
“啊?”目睹了全程的留香兀的惊醒过来,天呐!天呐!他在干什么?他到底在干什么!留香崩溃。
回神京的日子本该是平静安详且无趣的,如今,却新添了几分——难熬?
又是新的一天,却没有新的希望。
“公主,寒玉茗他又来了。”
又是熟悉的一天,又是熟悉的人。
“很好,让他进来。”
继梅花羹、冻三鲜、燕窝、蜜糕……后,勤奋的厨子决定不再下厨,这次他转变了身份,带来了新鲜玩意儿:雪山的小狼崽。
很好,这很好。虞丘月第一次觉得自己看错人了。
“公主不喜欢吗?”
什么?他在说什么?虞丘月承认她慌了:“不,喜欢!本殿喜欢。”
寒玉茗总算笑了,眼神透着狡黠:“公主喜欢就好。”
“留香,看座。”
虞丘月走上前,亲手扶着寒玉茗坐下,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孩子,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什么?”寒玉茗挑眉。
虞丘月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带小孩讲道理的感觉……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做吃食送来吗?”虞丘月尽显温柔,这种温柔上一次还是对云林。
“公主厌恶我。”寒玉茗眼神冷冷,语气笃定。
“不。”虞丘月拿了一块点心,抵到寒玉茗的唇上,“尝一尝。”
纤柔的手指触到唇上,寒玉茗的脑子静止了一瞬,低下头看,看不清。
反应过来后,寒玉茗匆匆咬了一口,心道:啧、脏。
“可还可口?”
“……确实不错。”
虞丘月缓了一口气,心里总算没有那么堵了,于是又坐了回去,恢复那副慵懒的样子,慢悠悠道:“本殿的意思是,吃食之事,自有疱厨,其他种种,亦是如此。本殿既收了你,便会对你负责,你不用献殷勤,亦不用为难自己,每日无事时尽管自暇自逸便好。”
“哦?”寒玉茗抚了抚唇,有些痒。
“懂了?”
“懂了。”
“那就行,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伤罢。”至于这小狼崽,虞丘月总不能真的把它带回平岳吧。
“它的娘亲呢?”
“不知道。”寒玉茗不咸不淡地开口,“对了,因在下身无分文,所以买它的钱暂时记在公主账上,还请公主恕罪,在下日后一定会努力挣钱还债的。”
“不……不必了……”
至于这小狼崽,太小,离了娘亲根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虞丘月将它交给了一个猎户养着,等到长大些了再放回雪山。
日子一天天过去,寒玉茗果然再没有天天来献殷勤,只是时不时来问候一下公主,平时有在好好养伤。
快到神京时,云林回来了。
云林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双目无神,还有黑眼圈。
“公主,柳水镇,柳水畔,做布匹生意的寒家,爹娘都死了,兄长寒玉真也死了,只有弟弟寒玉茗不知所踪,估计是逃难走了。”云林气喘吁吁道,看来是累坏了,“奴婢尽量问了周边人,他们都说寒玉茗是个书呆子,没本事,有些呆傻人却还挺好。”
虞丘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信啊,公主,奴婢不信。”云林没有感情地继续道,“奴婢问他们寒玉茗是不是有个小厮叫令狐柯的,他们要么说不知道,要么说没有,再者,寒玉茗看着也不像呆呆傻傻的好人啊……”
“云林,别这样,你先睡一觉。”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