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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和她。
“难受吗?”
“还行。”
一点都不难受。
“那就好。”
白色的窗帘在起伏的海面上扬起帆,随着他的动作一收一紧,极缓慢的。
即便是那丝丝缕缕的痛楚,在他给的坚实温暖之中,真的不算什么。
正值黑暗与黎明交接的时刻,她渐渐放松,全身心地托付给他。
柔软与坚硬融为完整的一体。
身上肌肤的味道,像是晒过阳光的小麦,交缠的呼吸,来回移动的吊灯,不断地推进中,他的黑发在她的脖颈处扫来扫去,有些痒。
她在迷蒙的视线中看到外面深蓝的天,交织的白影。
那个雨天少年的背影。
身下的床单被两个人的汗水混合着□□浸湿,房间内弥漫着像是远处海面吹过来的潮气。
踩在松软而干烫的沙滩上,在海水不断地打着浪花拍在礁石上又退去之时,有人一步步的将她向最高处推。
终于到最后,疾风裹挟着海水冲上最高处的礁石,被水浸湿。
陈错抵着她的额头,一滴说不清是汗还是泪的水正落在她的眉心。
“我们慢慢来。”
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这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可以享受。
慢慢来。
他要亲自解开这些年困在她身上的镣铐,让她日后的梦无羁无绊。
~
鹿童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是空的,她花了两秒钟意识到自己目前是处于一种横着睡在床中间的状态,又花了两秒钟通过窗帘外的阳光判断时间已经不早了。
不早了。
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浑身都像散架一样,还是有点困,鹿童言被子裹住身体,猛然意识到她今天要去机场。
糟糕。
她条件反射似的坐起来,看见陈错背对着她站在衣柜前,手上拿着两件衣服看起来像是有些犹豫不决。
思考两秒,将右手边的挂回衣柜。
“醒了?”陈错转过身,看到床上坐着的人时挑了下眉,言语暗示明显, “怎么,是不是不想走了?”
鹿童言低下头,满园春光,连忙将被子拉至肩膀。
陈错见她这副样子笑了下, “正好。”他又从左手边的柜子里拿出两件牛仔裤, “你看带这件还是这件?”
一条紧身微喇的,一条宽松的。
鹿童言冲左边的昂昂下巴, “宽松的吧。”
“好。”
陈错蹲在地上,从她包里拿出来两包烟,沉默了两秒,抬起头神色不明的看着她,
“你还敢抽?”
鹿童言吞咽了下口水,小声回: “之前买的,忘记拿出来了。”
“没收了,再让我发现打断你的腿,这玩意多伤身体不知道啊。”陈错将那两包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你不也抽。”
她声音不大,还是被他听见了。
“胆子大了知道顶嘴了?”
鹿童言吐了下舌头,拎着被子趴至床的另一边,地上开着的行李箱里,衣服分门别类地一件件叠好,两件蕾丝带着花边的在角落,安安静静躺在那里,仿佛在说:
主人我被叠过乖乖躺着啦。
“看什么,都跟你拿好了,洗漱用品单放在另外的盒子里了。”
陈错拉上拉链,还空出一只手揉了下她乱糟糟的脑袋。
鹿童言看着他, “突然觉得好开心。”
“开心什么,马上就要跟我分开了你还开心。”
她将脑袋缩回去,躲过陈错的手,裹着被子又在床上滚了两圈。
从来没有人给她收拾过行李。
“有什么事跟我打电话,别总自己憋着,听到没。”
“好。”
“那你工作有什么不开心的也要和我说。”机场内,鹿童言踮起脚尖,将他头发上沾的一点很小很小的白色绒毛拿掉,吹走。
她戴着口罩,丸子头扎在脑后,粉色低龄针织衫,年轻而有活力。
“知道了。”
“那我走了。”
“嗯。”
没走两步,身后人又叫住了她。
鹿童言回过头, “怎么了?”
陈错穿着件黑色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离她几步远的位置抬了抬下巴,
“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