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朗暂时还是住在知府府衙,谢耀祖从正堂进去未见一人,心里不禁纳闷,人都哪去了?
过生辰这么冷清,难不成只邀请了金方方一人?
居心不良!
府衙后有几名厨娘在摘菜,互相聊着家长里短的闲话。
谢耀祖打断道:“几位婶子,不知林大人可在?”
“……林大人一早就出去了啊。”
“是啊,不然这位公子到大堂稍等,我派人去找找?”
生辰日居然出去了,是亲自去采买了吗?
“那我先等一会儿吧,劳烦派人去寻一下。”
一位婶子领着他去前厅,走不远还能听见身后窃窃私语的夸赞。
“这公子相貌真俊。”
“是啊,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我侄女长的也十分标致,与这公子倒是挺配的。”
“想的倒是美,那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能看上你家侄女么……”
“……说不准呢。”
谢耀祖得意的暗笑,这几位婶子都能看出来他相貌英俊,金方方是不是都看习惯了,因此没有感觉了?
几个时辰过去,一壶茶都喝见底,终于等来了林明朗,却不见金方方。
谢耀祖站起身问道:“她人呢?”
林明朗不明所以:“谢公子说的他是谁?”
谢耀祖拧起眉心,觉得林明朗说的话有些反常,他似乎也被蒙在鼓里。
“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吗?”
林明朗否认:“谢公子为何如此说,今日不是林某的生辰。”
谢耀祖其实见他独自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几分猜测,此时更加确定,这件事完全就是金方方在诓骗他,可她为何要说谎?
难道就是为了不想给他过生辰,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谢耀祖抬起脚便要走。
林明朗挽留道:“谢兄不如留下用过午膳后再走吧。”
“还有事儿不用送。”
回到府里已经过了晌午,肚子空空,感觉脑袋也不太好使了。
这时候绵绵递过来一张纸条,谢耀祖立马来了精神,难不成是金方方?
他摊开纸条一看,上面确实是金方方的字。
午膳不用等。
纸条被用力揉搓成一团扔出去:“她到底去哪了?”
绵绵为难道:“谢公子,我真的不知道。”
这好歹也是金方方最器重的婢女,他也不敢胡乱朝她撒气。
回屋躺到榻上满心烦闷怎么也睡不着,耳朵始终支楞着,听着门口的动静。
金方方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阿庆和阿武。
谢耀祖迫不及待出了门儿,仍然装作一副高冷的样子,怪不得今日一整天都不见阿庆和阿武。
“你今日去哪儿了?”
金方方看着他扬起一抹笑,夕阳映照在她的脸上,眼神看着清澈又朦胧。
谢耀祖一时看的有些愣了,回过神来清咳一声:“我今日可去过府衙了,根本就不是林明朗的生辰。”看你要如何解释。
金方方伸过手去,手心里是一串沉水念珠颜色油亮,花纹匀称。
“这是给我的?”谢耀祖接过去,佛珠入手微凉,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可是万佛寺极其难求的罕世佛珠,在佛像下供奉了百年,我可是一清早就去了,求了住持大师许久,他才同意把这串佛珠让给我。”
“虽然知道你也没什么烦恼,也没什么祈愿,但还是想让你诸事顺遂。”
谢耀祖把佛串戴在手上,谁说他没有祈愿,他的祈愿一直就是她。
“耍我这么久,一串佛珠就想打发我?”
绵绵笑逐颜开:“谢公子,早就准备好啦,您的生辰我们姑娘怎么可能忘呢?您请看。”
天色沉了下来,夕阳落下去,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挂满了荷花灯,阿庆阿武搬了一张长条桌在后院池塘边。
桌上摆着陈皮红豆沙、冰雪丸子、烧鹿肉、炙蛤蜊还有一大盘螃蟹,琉璃杯里还有一壶色泽清亮的酒。
如此多美酒佳肴他也不好再摆着一张臭脸。
“谢公子,请坐吧。”
谢耀祖在长条桌的一边坐下,见金方方在另一边坐下,他不愉快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的那样远,一会儿怎么给你扒螃蟹?”
阿庆阿武和绵绵谁也没敢动,直到金方方站起身坐到谢耀祖旁边,他们才找地方坐下。
塔娜和仁花还不断从后厨帮李婶子往桌上摆菜,柴叔和磊子来迟了几步,手上拎着一个礼盒。
“这是老爷给谢公子的生辰礼,前几日就到了,您快看看喜不喜欢。”
谢耀祖每年生辰,金家也会派人送礼,没想到今年在青州还能收到。
“还是金伯父记挂着我,柴叔替我转达一下谢意。”
谢耀祖拆开礼盒,里面是一把骨扇,扇面刻画着湖泊风光,折页是白玉所制,十分精妙,他小心的拿着手中把玩后,叫阿庆收回礼盒放到房间去了。
柴叔见他如此郑重,看上去对这骨扇很喜爱,也替老爷感慨,总算没白费心思,这骨扇的来历很不得了,是老爷收藏了许久的物件。
以往谢公子的生辰礼也是他帮忙选的,都没有这个来的用心,想必老爷是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才如此郑重吧。
谢耀祖和金方方酒量都不错,柴叔和磊子没多喝,吃完就回酒坊去帮忙了,阿庆和阿武倒是还能喝,被塔娜和仁花叫到后厨帮李婶子收拾。
谢耀祖对几人的识趣十分满意,不知心里又打什么主意,一个劲的劝金方方喝酒,像极了风月场上猥琐下流的做派。
“不喝了。”
“你看,今日是我生辰,你晾了我几日不说,还故意拿林明朗气我,此时连陪我喝几口酒都不愿,是不是成心想惹我不快?”
金方方斜睨他一眼,仰头喝光了酒盅里的佳酿:“这回总行了吧。”
荷花灯亮着,池塘里的水面似乎都淋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