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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逸走过来,和她一起面对着墙上的挂牌。

“这是我妈。”他风平浪静地说道,“十二年前在一次医闹事件里去世了。那件事当时是本地的头条新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姜抒晨心里钝痛。

这个挂牌位于进入护理部的必经之地,段逸每天都要路过这里无数次。

“简直是钝刀子割肉。”姜抒晨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钝刀子割肉不好吗?”段逸沉静的语调里,狠意如同冰锥,渐渐凝结,听得人胆寒,“它能每时每刻提醒我,别忘记。”

“你的执念。”姜抒晨喃喃道。

“走吗?快下班了,想想一会儿去哪儿吃饭。”段逸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他搂住姜抒晨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以至于姜抒晨产生了疑问,刚在他面容上看到的憎恨和冷戾是不是她的过度脑补。

她和段逸一道往回走,说:“我今天请假,是为了来大学找我爸摊牌。”

段逸扶在她肩头的手紧了紧,“不是说了交给我吗?”

姜抒晨:“你这几天正在交接工作,还要去照看姥姥,我不能再给你增加工作量了。”

段逸脚步放缓。

姜抒晨看向他,“怎么了?”

段逸一笑,“你这么关心我,为我考虑,真的只是因为你是个心软的人么?”

这个问题抛出来,姜抒晨自己竟招架不住。

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心软的话,之后这些关心和担忧都不能用心软来解释。

很难想象,在工作诸事不顺的同时,她在为了段逸的事伤脑筋,又是找段清朗,又是拜托柏旭浩,好一顿折腾。

只是心软,根本支撑不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但是,再往深了想,她不敢。

她强行装作理所当然,“当然。佟玥求我,我都差一点让步。”

段逸却没有被她糊弄过去,他指尖点着她的耳垂,“真的不带任何别的情感吗?”

姜抒晨倔强地摇头,“没有。”

“可是,”段逸在她的耳垂上轻揉了一下,“你的耳朵和我说你在撒谎。”

姜抒晨忙不迭去捏自己的耳垂,指尖触碰到的软肉热得发烫。不用照镜子也能确定,她的耳朵此刻肯定非常红。

她抬头看天花板,扯道,“医院的灯怎么都这么亮啊?”

段逸一把攥住她的手,“不亮怎么行呢?你看,我这刚抓到一个撒谎精。”

姜抒晨被他扯着回了办公室。

护士们都在准备下班,程穗也在。她换回了常服,宽松的羽绒服下一双不惧寒冷的长腿引人注目,一头长卷发,哪怕盘了一整天散下来还是十分蓬松。

姜抒晨偷偷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穿搭:一件还是大学时买的酒红色毛呢大衣,里面是某快销品牌出的平价长款卫衣裙,脚上的老爹鞋比衣服更潦草。

段逸换下白大褂,披上一件机能风的长外套,和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就带姜抒晨出去。

看见姜抒晨好不容易转晴的脸又转阴,他问道:“看见她们又不开心啦?”

心事堆到一起,姜抒晨不想和他打太极了,“你学姐那么漂亮,还对你一往情深,你为什么不考虑和她结婚?”

段逸:“你这真是个死亡提问。”

“你不正面回答,是不是有猫腻?”姜抒晨假装恍然大悟,“你执意要来本部,不会也是为了她吧?”

段逸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游戏策划的联想能力都这么好吗?怎么会是为了她,我们都几年不联系了。”

“哟哟哟,都‘我们’了,真是关系不简单呐。”姜抒晨变本加厉。

段逸被她的问话彻底搞迷糊了。

她知书达礼,有着极强的理解能力,这会儿怎么ETC成精了,抬杠?

他停下来托着下巴端详着她,仿佛在审一道晦涩难懂的数学题,“那我要怎么做会让你觉得好?要不我上下班都戴上婚戒,并且和你报备行程。或者你给我装个监控在办公室。”

姜抒晨叉着腰做出蛮横的架势:“不,我这个人缺乏安全感。我觉得你和他们物理隔绝比较让人放心。”

段逸为难:“我不能从本部离职。”

姜抒晨继续对着他无理取闹:“她都那么重要了,那我们为什么还要领证呀?不是说了‘忠诚是婚姻的必要因素’吗?原来都是骗人的。”

说罢,她作势要走。

段逸着急地拦住她,忽地眉心一皱。

这番无事生非,怎么看都不像是她会说的话。言辞之间毫无逻辑,听起来过于刻意,就像是为了闹而闹。

他眸光变得深沉,“你只是不想我在本部工作吧?”

前几天也好,今天也罢,她话里话外都是反对他来这里工作的意思。

“为什么?”

姜抒晨逃避地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灵魂出窍了两秒。

她的演技就这么差吗?

再睁眼,眼前是段逸靠近的脸。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他相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皮肤的质地纹理,薄眼皮上浅青色的毛细血管,还有他浓密的睫毛,正在风里颤着。

他静静地凝望她,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

姜抒晨呼吸都停了。

“是因为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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