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夜阑提着大包小包刚踏进姚府,便听到了一声怒喝。
“怎么了这是?”
管家林叔忍俊不禁,“哎哟哟,王爷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太医来诊脉,说太师如今的身子不宜沾酒,老爷和夫人便将酒全部收走了。
偏生太师嗜酒,同僚送了几罐上好佳酿,被太师隐下藏了起来,今日有兴致想要尝尝,没成想喝在嘴里却是白水味儿。
再一问,原来早就被小姐发现了,几罐佳酿,早就顺着暗沟流向护城河了。”
“好了好了,爷爷你莫要无理取闹”,姚圆圆背着手,摇了摇脑袋,表情严肃,“这般,太不沉稳。”
姚准气了个仰倒,钟夜阑连忙放下手中物什,一把抱住她,又举起颠了颠,“哟,圆圆这么能干呢。”
圆圆插着腰,得意地哼哼,“那可不。”
“你就可劲折腾你爷爷我吧”,姚准吹胡子瞪眼,小圆圆见状立刻回了个鬼脸。
姚长渊笑着迎了上来,“王爷来了,快进屋坐。”
钟夜阑笑着依次叫了人。
“听闻皇后身体不适,可还好些了?虽说你舅母前日已去看过,可又担心她怕我们忧神不说实话。”
“外祖、表哥放心,我已问过太医,母后已无大碍。”
“那便好,我们一家在一起,平日互相还有个照应,只怕她一人在宫中,心有郁结也无人可诉说。”
用完午膳,众人围坐在一起拉些家常。
念及正事,钟夜阑拍了拍坐在自己身侧的圆圆,“圆圆,堂哥给你带了生辰礼物,让嬷嬷带你去看看吧?有不少江南来的小玩意呢。”
“好吧”,圆圆撇撇嘴,“我知道你们要说大人才能听的话了,那我就去看一下吧。”
屏退了闲杂人等,钟夜阑忍不住笑了,“这鬼精的小丫头片子。”
姚准嘴上说着小丫头磨人,眼里的笑意却是明晃晃的。
“说来幸得上天庇佑,圆圆三岁时那场怪病,全京城的医师都说没法救治了,整个姚府愁云不散,你舅母差点哭坏了眼。
偏生有幸遇上了云游的道姑,说是受人之托,两注药下去,圆圆竟渐渐好转了。可惜我们携礼去感谢,那道姑早已离开了。”
提及此事,姚长渊后怕地顺了顺胸口,“每想起此事,皆是一阵心悸,也不知好心人是谁,大恩大德姚府没齿难忘。”
钟夜阑也长舒了一口气,前世的小豆丁并未从这场重症里活下来。
姚府愁云笼罩,舅母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如今重生,竟幸得见圆圆渡过了难关。
“不瞒外祖、表哥,我此行除为圆圆贺生辰,还另有一要事。”
见钟夜阑面色郑重,姚准也收起了笑意,“王爷请说。”
“如今陛下重用蔡琼,外祖认为当如何?”
姚准剑眉拧起,“不瞒王爷,如今我也是左右为难。”
“外祖在任,无非是怕蔡琼势大作乱,想维持朝堂平衡,我懂外祖的所思所虑,可陛下不一定也是此想法。”
姚准叹了口气,“王爷之言我又何尝不知,姚府的荣誉已经够高了,我在任一日,陛下就不会放下猜忌之心。”
“如此,既与蔡琼相对峙,又为上所疑,外祖何不撂去担子?”
姚长渊面色凝重,面向姚太师,“孙儿同王爷是一个意思。
那日太医也道祖父要少思虑,多休息,姚府也不需要这些虚荣,一家人和和睦睦健健康康便是极好了。”
姚准叹了口气,“罢罢罢,忙活了大半辈子,也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