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什么都没做,放开了她的手臂,将她小心翼翼搁置在一旁。
姜生暖微微惊讶,目光里,蒙着一层水雾:“我哪里让你不喜欢了?”
明明,明明她感受到了他的情动,他也是有反应的。
“我不喜欢你今天穿的这身衣服,下次换一套。”蒋豫图说完,没多余的心思理会,这借口能不能说服两个人。
已去了浴室,打开喷头,调到最凉,开到最大,像在冷水里,让自己清醒几分。
姜生暖还站在刚刚被他抱过的位置,忽然间觉得这男人有几分捉摸不定。明明她刚来的时候,这身裙子被他夸过的。
水流声不知过了多久,蒋豫图一半衬衣湿淋淋的,粘在身上,半边头发也被冷水打湿了。
看她还在原地罚站,心底愧疚,立即加快脚步走过去,想把她抱在怀里哄着。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情绪不稳定,像个神经病。”
姜生暖原本低头,委屈巴巴地用手背抹眼泪,忽听他这样说,破涕为笑:“满嘴顺口溜,你要考研啊?”
抬头,看见他这身湿身装扮,大概能猜出了两分。
“只见过给别人泼冷水了,还没见过给自己泼冷水的呢。”
随后后退了半步,躲开了他手臂,扭过头去,低声问:“为什么?”
那一瞬间,蒋豫图想了很多很多,包括他独自在浴室里,没想到的,也一并想起来了。
他本身就不是浪子,即便开荤,也不该玩弄她这样的女孩。
他想给她尊重,不只是不脱掉她衣服这件事。上床只是一件很小的事,而是他心底没完全剔除那个人的影子,就不能拿她饮鸩止渴。
“因为我答应过你,不到新婚之夜,不能跟你更进一步。”
其实点到为止,望梅止渴,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憋了半天,给出了这样的借口,两个人都能接受。
姜生暖还是委屈:“那是我不检点,不自爱,不要脸。”
“别说这话气我。”蒋豫图忽然板起脸孔,一改方才无底线的纵容和耐心哄。
“我跟你说过,不要动不动道歉,不准贬低自己,你又忘了?”
这个男人变脸极快,几乎一瞬间便褪去了所有温和,板起脸孔来,跟他平常训下属时无异,还真有几分唬人,看得姜生暖一愣一愣的。
她呆在原地,有几分手足无措,试探性去牵他的手,没被他推开,只听“啪”地一声,被他打掉了。
被他拒绝,还被他打,姜生暖不知不觉红了眼圈。
小小声说:“凶我?要是以后真嫁给你,还不被你欺负哭。”
“我只会将你在床上欺负哭。”蒋豫图训了她一阵,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叹了口气,决心给她颗甜枣。
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吹了吹,问了句:“疼不疼?”
“都打红了,你说疼不疼?”姜生暖想将手抽回来,又想被他疼惜,十分没有骨气地没动,也没拒绝。
“是我不好,女孩子手指这么娇嫩。那,下回换打屁股?”他坏笑了一下,才跟她解释说:
“我是有几分喜怒无常,但我会控制,怎么舍得随便跟你发脾气?是你实在把我气着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许你再贬低自己。看你妄自菲薄,我听了心痛,心脏揪起来,一抽一抽的心痛。”
姜生暖任由他拉着,还在替自己弱弱分辩:“也不是,主要是我真这么想,不是赌气说。我们还没什么关系,就想跟你做那事,跟那些一夜情、约炮的人,有什么区别?”
她拒绝了做□□,不肯为钱出卖自己身体,但肯为了感情。她也想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只觉自己一直稀里糊涂。
“又说?还想挨打是不是?”蒋豫图又板起脸孔,她本能向后缩了缩脖子。
这回,他情绪又稳定了许多,倒是没再动手了。
没有责备,只不停反问自己:“暖暖,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坚持。我告诉自己,不能逼你做决定,其实是我没准备好。”
姜生暖有些不解。
“是我怕真交往后,我的控制欲,会吓到你。你只能穿我买的衣服,吃我做的饭,只能看我,听我说话。不许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蒋豫图说。
他一脸认真,实在不像玩笑。
她便也大脑短路,怯生生问:“做不到怎么办?你还会打我吗?”
“不打,生气就打自己,也不打你。我会尽量控制,只怕控制不好。”蒋豫图完,才扳过她的肩,神色冷肃又划过一抹哀伤,姜生暖还当自己看错了。
“怕不怕?”
“不怕。”她摇了摇头,总在错的地方勇敢。
“若我是你女朋友,就应该照顾好你的情绪,不然为什么要交往呢?如果一直想我行我素、随心所欲的过日子,其实不必要谈恋爱。而且将来结了婚,跟其他男人保持距离,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你生气,是因为你在乎我。若是无所谓,自然也不会引起自己情绪波动。”
蒋豫图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说,重新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宽阔硬朗的胸膛下,包裹着她小巧纤细还略略有些颤抖的身子。
“不急着回答我,可我快要等不及了。明早,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姜生暖瑟缩在他怀里,轻轻点了下头。
“别怕。你只负责安抚好我的情绪,其他饮食起居,都由我来安排,我会照顾好你。”蒋豫图搓了搓她的肩头,看着即将被自己吞下肚的小白兔,轻笑了笑。
与他光顾着说话,姜生暖努力不去看他湿透的衣服,还是提醒了句:“你要不,先把衣服换了,这样穿在身上,很难受。”
“你帮我换?”蒋豫图原本就是想逗逗她,就见她本能向后一缩,愈发来了兴致:
“帮我换衣服都不肯,刚刚还敢缠着我?不怕么?”
姜生暖知道他有意调戏自己,转过身去,兀自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
故作嘴硬地说:“有什么怕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