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对啊对啊。”霓裳在一旁举着两件漂亮的纱裙兴奋道,“今儿公主想穿翡红色,还是翠绿色?”
二人欢快如银铃般的声音,让谢宁的心情好了许多。
谢宁和太子谢安是双生子,兄妹俩很小的时候母妃去世,二人便跟在父皇身边长大。
每年春日,两个人都会一起到围场狩猎,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感情笃深。
皇家围猎场地方很大,密林葱葱,高低起伏,崎岖不平。
上一世,檀清让就是在这里将谢安埋伏杀害,又将谢宁俘虏带走。
想到这里,谢宁的一颗心突突突直跳。
原本兄妹两个约好今日分道扬镳,各自选一条路走去搜寻猎物,谢宁往东,谢安朝西。
结果,密林深处,谢宁被蒙面黑衣人打晕带走。
后来听说檀清让在围场杀死了哥哥。
一阵心悸,慌乱不止,谢宁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怎么办,重活一世,她想要挽救这一切。
望向窗外灿烂的阳光,父皇今日应该会御驾亲征,只要哥哥能活着,那人就不能为所欲为。
哥哥不能死,大梁需要太子。
春日暖阳,照在身上热烘烘的。
谢宁木然地被两个贴身婢女侍候着洗漱更衣,心里却七上八下,魂不守舍。
坐在妆奁前,谢宁望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杏眸闪闪,面若桃花,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呈现眼前。
上一世,她被折磨的屈辱感挥之不去,她宁愿痛快死去,都不愿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谢宁晃了晃脑袋,想要将那惨痛的经历从脑中抹除。
“殿下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萤雪关切地问。
“没有。”谢宁重新抬头,眼神落在镜子里,“梳男士发髻,我要穿哥哥的衣裳。”
谢宁和哥哥谢安生得一模一样,如果换上谢安的衣裳,除了死去的母妃,再也无人能分出彼此。
既然如此……谢宁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李代桃僵。
以她的命去换谢安的命,以谢安的能力,对付几个黑衣人绰绰有余。只要他能逃掉,便一定有办法报仇。
思及此,谢宁轻轻舒一口气,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
两个丫头熟练地为她梳妆更衣。
谢宁心中祈祷,愿一切顺遂。
她打开妆奁,从最下方的屉子取出了父皇送给她的短刀,藏在羊皮短靴里以备不时之需,危急时刻大不了拼死一搏,就算杀不死他,也要剜下他一块肉解恨。
谢宁咬着牙根,双手攥紧了拳头。
帐外,清风拂面。
“不是说好了我去东边吗?”谢安看着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谢宁嗤笑,“你又耍什么花招。”
阳光下,他笑得那样好看,谢宁眯起眼,“我怕哥哥耍赖,临时起意。”
她翻身上马,调转马头朝西,走出去两步后回头冲着谢安粲然一笑,“兄长,保重。”
说完,飒爽英姿扬长而去,留下谢安一脸宠溺的笑。
急奔的谢宁背过身去,抹掉了滑落的泪珠,这一次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浓郁的绿色扑面而来,潺潺的山泉,清泠泠的水声,还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吵闹,谢宁越走越往深处,却也越走越紧张。
这里她十分熟悉,前面会有一个岔路口,那里是伏击的最佳地点。
皇家猎场守卫森严,若不是因为那人是檀清让,纵然天兵天将恐怕也无法进入。
想起檀清让,谢宁浑身起了一层细密的栗。
他不知靠着什么把戏将父皇蒙骗,那样信任他依仗他,给了他无上的权利和尊荣,让他做丞相,还曾让他任太子太师,教导年幼的谢安功课。
然人心不足蛇吞象,利欲熏心的檀清让却在暗中偷偷积蓄力量,谋权篡位。
谢宁坐在马上,紧紧攥紧缰绳的手心起了一层汗珠。
眼神戒备地观察环境,她刻意放缓了速度,等待那人的出现。
灿烂的日光透过密密的枝叶照射下来,春日已盛,繁花争艳,一片生机盎然。
而谢宁却手脚冰凉,时不时动一动脚踝,感受一下那藏在羊皮短靴里的短刀,那是她再世重生翻盘的利器。
也是她此刻唯一能感受到的安全感。
密林中光阴错落,斑斑驳驳,深浅不一的绿色和各色盛开的花团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马儿似乎极不愿这样缓慢的速度,四体躁动不已。
谢宁索性下马步行,眸光掠过一丛一丛的茂密,向深处望去,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只觉得身后一股温热的气息扑来,笼罩了她右侧的耳垂和面颊。
沉厚的声音响起,“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