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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肚明(1 / 2)

天光昏暗,雨势渐起,滂沱的大雨将天地连成一片,乍看过去混沌如鸿蒙。

屋内点燃了烛灯,给这突如其来的寒凉注入了一丝温暖。

瓦屋简陋,纸笔也很粗糙,聊胜于无吧。

檀清让在案桌前落座,烛火照亮了他的眉眼,敛了锋芒,灯下看格外柔和。

他不紧不慢地卷起袖口,露出洗得发白的一圈里衬,长指执笔,饱蘸墨汁,脸上带着沉静平和的神色,看上去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谢宁默默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不晓得他究竟想干什么,眼神落在那执笔的手上,柳眉微蹙,戒备十足。

檀清让并未察觉女孩子的不乐意,当然他自是不管她乐不乐意的,此刻他要拿出师长的威严好生教导这个学生,顺便杀一杀她昨晚的放肆。

文人多半心窄,锱铢必较,丞相大人也不外如是,计较起来小肚鸡肠得很。

她的套路都是歪门邪道,他不擅长更不屑,但这正经事也是不能忘的,他有心调教这位继承人,便想了一个她颇为关心的议题吧。

落笔成行,檀清让写下了四个字:治国之道。

俊秀的字体跃然纸上,透着一股子刻板和严谨的味道。

“坐。”他没有抬头,将纸张拿起轻轻吹了吹。

这话自然是冲谢宁说的,她绕过他身后在案桌旁的床沿边坐下。

治国之道?他想说什么?谢宁腹诽,抬眸观察他的表情,气色恢复了不少,难怪有力气折腾她。

“来说说你的见解吧。”他声音低沉浑厚,将纸张往她面前推了推,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谢宁的目光落在这四个字上,脑子里一片乱,她又没治过国,她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也从来都不需要她来操心啊,不是还有父皇和兄……

她的思绪断掉了,是啊,如今这些问题可不就落在她的头上了吗?父皇出征在外,兄长下落不明,她若是撑不起来,难不成真的将这一切拱手相让?

谢宁沉思,这个……她一时半刻也想不出头绪。

檀清让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地起身去倒了两杯茶水,浓色的茶汤里混着茶渣,味道实在不怎么好。

“老师。”谢宁抬眸,露出甜美的笑容,“老师为何要问我这个?我一介女子哪里懂得这些,也没必要研究这种难题吧。”

她想继续装傻。

檀清让掀起眼皮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是那双眼睛却透着审视的寒光,有一种击穿人心的力量,让谢宁无处遁形。

他这是要摊牌吗?她有些紧张,这不是她想要的,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无论男子还要女子,既然要读书识礼那便不如多学一些。”他声音淡然,“我这个做老师的愿意教,你岂是不愿意学?”

他没有揭穿她,但是谢宁听出了他话中有话。

这层窗户纸挑与不挑已经不重要了,在只有两个人的环境里,一切都被摆在了台面上。

既然如此,谢宁从善如流,“学生以为……”

她开始认真思索,从前学过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借着这个话题说出她想说的话。

“学生以为治国之道在于国富民强,只有国家富庶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一派胡言。”

她话音未落便被檀清让打断了,他的深眸望向她,“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陵上犯禁,陵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带着怒气,是冲着自己,是惭愧。

“百姓富裕陛下才能安枕,百姓贫穷则易生乱。”檀清让的右手敲击着那张纸,缓慢而有力,“只有百姓富裕才能安心地生活生产,才能服从管理害怕犯法;反之,则民不聊生,多生动乱,天下乱矣。”

“可是现在百姓并不富裕,又是为何?”谢宁开口,灼灼的眼神盯着他。

没有等他回答,她继续逼问,“百姓贫困,国库空虚,钱究竟去了哪里?”

她声音不大,亦不十分认真,甚至带着三分玩味,但是谢宁知道她终于问出了想问的话,这是憋在她心里已久的问题,也是他三缄其口的话题。

檀清让一瞬不错地盯着她,虽然各自揣着明白装糊涂,现下却是在这个问题里挑明了彼此的身份。

她终究还是对此耿耿于怀,可是他明白,为什么一个公主会如此在意国库的虚实。

她究竟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怕她的荣华富贵保不住?可是檀清让心底深处却不认为她是这么个肤浅的人。

他想不明白,这件事情亦是同她也说不明白。

国库的亏空是三年前的事,那一次檀清承使了计,扮成了檀清让的样子入朝,仅仅十天的功夫搬空了国库逃遁,从此大肆招兵买马。

这也是为何他乃至陛下都忌惮他的原因。

为了这件事情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哄骗回家囚禁,也为此搭上了老父亲的一条命。

他知道父亲所为何意。一则为唤醒逆子的良知,二则替子赎罪,希望皇帝可以留他一条性命,这是一个父亲的私心。

所幸的是,陛下非但没有怪罪,还帮丞相府隐瞒了这个秘密。

从此,檀清让便亏欠了天家一个大大的人情,无论陛下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推辞。

这件事情是个秘密,莫说公主,就连太子殿下也不知道。

他便是顶着这样大的压力一路而来。

如今面对公主的质问,他依旧是无话可说,沉默良久只道,“说来话长,日后会告知。”

便不再多言。

谢宁却一腔怒火再次点燃,一说到这个他便含糊其辞推三阻四,无非就是贪墨,不然还能是什么,欺上瞒下的一起贪墨,一群败类。

她气得手抖,不得不藏在身后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襟,良久方才平息。

但是此刻不是发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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