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犹豫片刻,所以慕雨直接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朝赌坊的大门走去。
可脚步,却在到了大门前时停住。
一股令人窒息的怨气扑面而来!
慕雨皱起眉头,必然有人曾在这间赌坊中枉死。
虽说赌坊是人间最混杂之地,总有枉死冤魂在其间作祟,但也都是些可以忽略的小杂碎,像如此重的怨气还是头一次遇见。
慕雨压下心头惊讶,仰头看了下赌坊的牌匾,思忖片刻才走进其中。
安玉屑自己也会仙法,自然也知道这赌坊里怨气浓重。
说不定他进来这里,就和这怨气有关。
是而,一入大门,慕雨就先扫了一圈一楼的几桌赌局,寻找着安玉屑的身影。
只是可惜得很,再那些正高声兴奋呐喊的人群里,她没有发现没有安玉屑的影子。
她的视线又转开,落在了通往二楼的台阶处。
既然不在一楼,那便是在二楼。
暮雨抿唇便要朝那走去,却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拦她的人,是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搓着两个核桃,看着她笑得和蔼亲切:“姑娘,寻人?”
慕雨将视线从台阶处收回,直截了当的询问道:“方才,是不是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衫戴斗笠的贵公子走了进来?”
男人闻言,将双眼笑成了一条缝隙,倒是没有否认:“那位公子的确进来了,他是贵宾中的贵宾。”
“很好,我找的就是他。”
“可那位公子参加的赌局赌注太大,恐怕姑娘你赌不起啊。”
慕雨挑眉,心中生出疑惑,赌坊一向是为了赚钱来者不拒,缘何这个人上来就直接拦住她?
甚至还不让她见安玉屑!
莫非,安玉屑和这间赌坊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心中闪过许多念头,慕雨也只能看着对方笑笑:“你凭什么认定我不能和他一桌赌?”
她说着话,从腰间掏出了钱袋:“这里面可全是黄金!本姑娘赌多少,都能赌得起!”
慕雨故意晃了晃,让钱袋之中的银子撞得响些。
男人没有被声音吸引,更没看她手中的钱袋,只是依然笑着:“姑娘,这点黄金,可上不了那位公子的赌桌。”
慕雨抱住手臂,直接从新又编了一套说辞:“让你们老板过来。”
“我就是老板,我姓杜,姑娘想说什么,可直接说给我听。”
慕雨听后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杜老板,面色凝重,而后缓缓说道:“想来杜老板是个极聪明的人,看得出来我这钱袋中装得并非黄金。”
她先奉承了对方几句,又道了个歉:“并非故意诓骗与您,还请见谅,实在是有关乎性命的要紧事!”
杜老板还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慕雨上身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与他说:“我身为修士下山除邪去妖,路过镇子,见这赌坊之中萦绕一股浓重怨气,久久不散。”
杜老板转着核桃的手一顿,脸上的笑也收敛起来:“怨气?”
慕雨抿唇不语,负手在身后,观察着杜老板脸上的神情。
杜老板的眼睛朝右边动了动,看向了一侧,正是通往二楼的台阶。
慕雨手握成拳,压住心头激动,那怨气的源头确实就在二楼!
看来,这杜老板也知道自己的赌坊有怨气萦绕的。
那这样的话,杜老板应该要请自己上楼除妖了。
然而,杜老板手上又转起了核桃,声音沉缓的说着话:“怨气……和姑娘要寻的黑衣公子又有何关系啊?”
慕雨动了动眉毛,没再去看杜老板,环视一圈着喧闹的赌坊,最后看向杜老板。
她朝杜老板走近一步,面露沉重的叹了口气:“这个人可不简单啊!”
“哦?如何不简单啊?”
暮雨拧眉,沉重的说道:“他可是出了名的阴损恶毒,之前虽身在仙门,却暗暗修了魔族秘法,还用这秘法残害同门,专做些伤天害理之事,而且,最近听说他还收集了许多死尸和恶鬼!”
杜老板的皱了皱眉:“收集这些做什么?”
暮雨面露为难的摇了摇头,摸着下巴又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只是如今你这赌坊之中有恶鬼作祟,他此番进来,恐怕……”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很可惜的看着杜老板叹气摇头。
杜老板却舒展了眉毛,神情看起来依然平静,只是手中的核桃转得比方才更快了一些。
“那这事,就奇怪极了。”
慕雨眉梢微动:“奇怪?如何奇怪?”
“如姑娘所言,这位公子是个追求邪门歪道提升自身力量的人,可这公子入我这间赌坊,却是为了交换一个人的消息。”
慕雨听着,沉吟一瞬,试探性的说道:“他想要打听谁的消息?可是那被扣在军营为囚的前朝皇子?”
杜老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探究的瞧了瞧慕雨,缓缓点头。
慕雨微微颔首,牙尖轻轻咬了下嘴唇。
原来,安玉屑入赌坊之中是想打听他关心的六殿下的事?
看来,他是用除邪作为交换消息的条件了。
心下一叹,慕雨抬头与那杜老板笑了笑:“那他是如何与您说的?说是来驱邪?”
杜老板的手还没从自己的胡子上拿开,只是看着慕雨没有说话。
当然,他也没有否认。
慕雨眼睛微动:“一个除鬼的修士打听前朝皇子,杜老板,这不奇怪吗?还是说,他告诉你那位前朝皇子身上有宝贝?打动了你?”
杜老板嘴角向下一撇,手从胡子上拿开,打量起了慕雨。
慕雨不悦对方目光,却也只能皱眉,正想开口继续交涉,却见有个跑堂慌慌张的冲了过来。
这跑堂到了杜老板身边后耳语一番,不知说了何事,但见杜老板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杜老板皱紧眉毛,没了刚才的平静,将那跑堂轻轻推到一边后,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