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眼前之人突然出现。
她下意识答,“是赵家的人。”
说完才想起,她和赵家结梁子这事儿不打自招,又舞到他面前,她轻轻掀起眼帘看他,果见他脸色冷了几分。
陶玠低着头,目光落在杜袅袅发间的珍珠花蕊流苏钗上。
原来卢灵均的心上人,竟是她。
杜袅袅抿了抿唇,小声道:“大人生气了?”
陶玠移开视线,沉着脸,轻“嗯”了声。
杜袅袅撇撇嘴,嘟囔道:“小女子其实……不是故意招惹赵家,是他们欺上门来。”
此时门外一片哗然,被围住的护院大声解释自己是赵家的忠仆,追逐的是家中逃逸的奴婢,众人正想让两方对峙,转头一看,厅中哪里还有杜袅袅的身影。
“她定是逃了,快追!”赵府众人笃定杜袅袅趁乱逃走,搀起摔伤的乔大夺门而出。
混乱平息后,陶玠才带着杜袅袅走出来,“天黑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多谢大人。”
一路风平浪静,走到院门口,陶玠举目望了望熟悉的院落。
“你在京城这些天可还习惯,住的可还舒心?”
“这里很好。”杜袅袅轻声道。
陶玠:“你既招惹了赵家,这段时日需分外小心。”
杜袅袅低低应了声,又道了谢,转身进了院子。
陶玠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隐隐攥了攥拳。
赵家……
昔日他和蔺崇在滑龙寨严刑审问刺杀之人,指向的线索也是赵家。
赵太傅与蔺崇素有旧怨,赵陶两家的世家之争,从宫廷后院一直延伸到朝堂。
原本他还想隐忍静待时机,如今看来,怕是不能再等了。
*
赵府,乔大躺在担架上,其余几个护院低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赵太傅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
“让你们绑个人,就这么回来见我?”
众人面面相觑,头垂的更低了,都不敢应声。
赵太傅深吸一口气,“去,打探清楚她家住何处,明天夜里直接带人上门,把她抓来见我。”
他还真是不信了,这杜袅袅这么邪门。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夜深风高,杜袅袅房里的灯还亮着。
杜老太太打着灯笼,敲了敲孙女的房门,“夜了,还不去睡。身子要紧,别累着了。”
“哎,这就睡。”杜袅袅披着外衫,将老太太送回去,折返路过妹妹房间时,恰好见杜柒柒从里打开房门。
“怎么了?怎么不睡觉?”杜袅袅心下诧异。
杜柒柒握着盲杖,目光无神地看向院中,“姐姐去睡,柒柒打坏人。”
杜袅袅:?
她凝了凝眉,眺望的目光望向院墙的屋檐。
埋伏在上面的黑衣人猛地俯冲下来,拿着个麻袋朝着杜袅袅就套过去。他们压根儿没关注旁边还站着个小丫头。
杜柒柒闻声而动,盲杖矫如腾蛇,没等这些人挨到姐姐,一仗抽飞,几乎没让他们有机会沾到地,浮空中接连抽打,惨叫声中,直将人活活抽飞出院子。
杜袅袅:……哇哦。
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加重物坠地的声音。
“什么人擅闯民宅!拿下。”只听院外马蹄步伐声紧密,似是引起了巡查的注意。
程招娣和杜老太太受到惊扰,穿上衣服出来,“出什么事了?”
“你们先别动,我去看看。”杜袅袅打开院门,向京城巡检解释了前因后果。
回来后,她低头沉思,赵家欺她到这种地步,是时候该反击了。
*
不知怎的,京城中暗暗流传起赵太傅种种枉法事迹,起初还止于民间,渐渐的,便传到了御史耳朵里。
随后,各地官员向赵家行贿的清单名目被人贴了出来,其数额之巨,令人瞠目结舌。
几位御史综合种种罪证联名上书,弹劾赵太傅,称他纵容家丁扰乱市场,哄抬度牒价格,害得无数人折本,此为罪一;
赵太傅驱使护院当街强掠民女,私闯民宅,此为罪二;
收受各地官员贿赂的珍宝,卖官鬻爵,此为罪三。
其女嚣张跋扈,欺压百姓,赵太傅管教无方,德行有失,此为罪四。
而此时,赵太傅买通杀手行刺陶玠欲嫁祸滑龙寨之事的证据,也递到了官家手中。
总总罪行累加,官家勃然大怒,御旨下,将赵太傅贬为岳州转运使。
赵太傅原以为自家妹妹在宫中贵为淑妃,深得圣宠,赵氏一族在朝中关系甚广,官家怎么也会网开一面,却没料到竟将他贬为七品官员,直直降了六级,还要贬到岳州那种偏远之地。
赵钰知晓后,一双眼睛都哭成了桃子眼,“爹爹,为何会如此啊,爹爹,女儿不想去岳州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