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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在憋大招了(1 / 3)

东宫平日安静,下人们也是十分恪守本份,尽管姒意这一层“身份”一直不尴不尬的,可如今却再不用提心吊胆,也无人烦她管她,这几日也待的十分意自在,饭都吃得多了些。

她只等那小色批送上门来,届时稳稳地将她捏在手心便是。

思及此,姒意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两张地图,移灯近案,仔细看去,上面密密麻麻的纹路分明,途经之地,山川河流交错分布,疆域辽阔,正是一片大好河山。

烛光将女子一张明媚绝伦的脸映得越发朦胧温暖,眉眼好似都能开出花来,可她的神情偏又是如此的清冷倔强的。

脑海中闪过太多太多……可终究化成了一股彻骨的恨和无畏的坚定。

母后,父皇,孩儿定能顺利找到东君神殿,对么?

姒意这厢倒过得舒服了,可却未曾想过另一处已然闹得天翻地覆了。

北齐百姓这些日子来,口耳相传的也只有两桩事。

一是“祁凝絮”出嫁。

二便是摄政王受伤。

这两桩事撞在了一起,一喜一伤,倒让人觉得莫名巧合又诡异。

百姓都传着“公主”是个大福星,实在是嫁错了,这不,人前脚刚走了,这摄政王便受了伤了,若是长此以往,国运堪忧啊……

这等传言传入宫中,听得祁欢是又喜又怒,喜得是祁烨受伤,气得是百姓口中的话。

真是一个个蒙昧无知的愚民!愚不可及!

什么叫“国运堪忧”?当他这个皇上是死人么?!呵呵……这叫“天助他也”,若是不能抓住这一次时机,他真怕这个祁烨死灰复燃……

祁欢这样想,亦是这样做的。

他亲自带着奇珍异药和一众太医去了摄政王府亲自探望,本想着探个虚实,可不想门虽进去了,可祁烨的人却始终是没见着……

祁烨身边的护卫各个称祁烨如今已然大好,可需要静养,不见旁人。

祁欢无论如何说,那几个护卫却是骨头硬得很,他愣是没见着这个祁烨!

祁欢无法,可心中却是疑惑,莫不是死了?不敢声张?

祁欢这般一想,心里越发得意,也不想再同几个护卫计较,只故作痛心疾首地叮嘱几句,便带人离开了。

祁欢想的虽恶毒……可事实倒也八九不离十。

祁烨那一日回来后,满身狼狈血色,府上的人吓得魂都快没了,弦妁听了消息,几个踉跄跑过来,见到他这般模样时亦是尖叫一声,满眼的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他……他连这等拙劣的箭都躲不过去么?!为何会这样?!莫非……

他是疯了么?!竟硬生生地挨了这一箭?!

弦妁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颤着唇,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可祁烨只是抬眸看了眼她……

可这一眼不同往常。

弦妁只觉得这一眼淡漠疏离到了极致,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她的话,他像是听不到,亦或是不想听……于他来说,她只觉得自己此刻像个死物一般。

弦妁只觉得有种莫名的冷意瞬间从背脊爬满了全身,他知道了什么?莫非那个贱人说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她可能会背叛她的!

想到这,弦妁正想解释一句,可祁烨却已往前走了。

此刻的祁烨虽受了重伤,可一身的冷戾和压抑着的暴虐却让人不敢靠近,他平日里温润淡然,可这样的面具一旦卸下,只是一个眼神,也让人如此不寒而栗。

他每走一步,已然干涸的衣襟处又会涌出猩红的血迹,可祁烨却好似根本感受不到一般,他就一直这般往前走……直到看到了那熟悉的院落。

他突然忆起了那一日他从朝中回来后,她等在院落的模样。

可如今,这却成了奢望……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么?或许,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祁烨才恍然察觉,这一箭竟是这样痛,痛得他近乎承受不住了,像是有人用刀划开了他的心一般,疼猛然炸开,又蔓延全身……

他踉跄了两步,眼皮一点点垂落,长睫轻颤,眼前竟有些雾意朦胧起来,身体也越发撑不住了……

他这一生,从没有一刻,像如今般疲惫过……他想,若能回到从前该多好,哪怕做一个傻子也好,他不会让她失望痛恨,她也不会弃他不顾……

那小皇帝来府上时,祁烨仍旧昏迷未醒,自然不能让他探望。

这几日下来,祁烨已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架势,卫临等人都要急疯了,可对外又只能先谎称他在静养,免得乱起来。

弦妁整日哭着守在他的床榻,哭得眼睛都肿了,也不见祁烨清醒半分,卫临看得心烦,好说歹说是把她弄走了。

这般如死一般的沉寂在府上不知萦绕了许久,终是在北齐这年的初雪的日子结束了。

窗外大雪初晴,房中暖意朦胧,祁烨终是睁了眼。

一直守在床边的弦妁生怕自己尖叫出声,掩唇哭了,许久之后,才哽咽道:“沉渊,你终于醒了,我以为……”

祁烨没说话,只是空洞洞地看了眼她,“弦妁,走吧,去一个任谁都找不到你的地方。”

“什……什么?!”弦妁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如遭雷击,她满眼不解地看着祁烨,“你赶我走?!你忘记了曾经对我的誓言么?!沉渊,为何……”

胸口处依旧隐隐作痛,祁烨的唇色苍白如纸,全无半分血色,可说出的每一个字,却是残忍冰冷,杀意毕现,“如今你还活着,已是我仁至义尽。”

弦妁的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身心如至冰窟,她能感觉得到,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是因为她么?你爱上她了,是么?”弦妁满眼不甘的质问。

祁烨眼眸微垂,沉默许久,弦妁正想再问,他沙哑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的响在一侧,“她想你死。”

只这一句,已然抵过了千言万语。

弦妁不用多问,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在这一刻,尽数倒塌,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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