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晏不免动作大了起来,都被李胜巍轻易化解。
她能清晰的听见身后人的嗤笑。
仿佛在嘲讽自己不自量力。
她被人从后面推进内室,又被人被拿出一根布代缠住了眼睛。
她动作停下,只觉得自己猜错了什么。
“桑姑娘是想到了什么?这般拳打脚踢的?”他的语气嘲讽,话中有话,只令桑晏羞愧不满。
“好了,桑姑娘就站在这里,我要沐浴了,你可别偷偷把这东西摘下来。”话罢,不等桑晏有什么反应,便退出内室,留下面上绯红的桑晏不知所错。
随后便是水滴迸溅的声音,桑晏辨别出对方是用了自己沐浴的那桶水……
她心绪很快平复下来,趁此机会想着接下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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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蔓儿久久沉浸在桑晏失踪的事件中不能回神,单手撑着头心不在焉的看着对面滔滔不绝的人。
银珠说到兴头上,摇头晃脑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几乎将京都中自己能打听到的逸闻趣事通通讲了个遍,嗓子都有些发紧。
他们几个昨日才跟着陈廷到达这里,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她在这里和姜蔓儿说话,也能少摊上些活计。
银珠心中暗喜。
“夫人手上的蔻丹好看!”银珠倒底也是年轻姑娘,对这些东西的注意难免多些,她说的真诚,并未怕马屁的嫌疑。
姜蔓儿自是知道,哪怕银珠想拍,怕是也不会拍她的。
姜蔓儿打定主意等徐恪瑾回来问问他,银珠到底身处内宅,比不上陈廷能知道的消息众多。
她打了个哈欠,正欲说些什么,银珠就已不再打扰夫人休息为由退下。
她虽然小心思颇多,但入王府做事,自然也是被精心调教过的,主子有什么的,他们都要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银珠回到住处,还能等进门,就听见一起过来的几个丫鬟在说些什么。
“你看她今日都干些什么了?咱们一个个腰酸背痛的,她倒是轻快,都是拿一样的月钱银子的!”小丫鬟一边抱怨,一边给自己锤腰。
“兴许人家比咱们多呢!可别说了,等会儿她回来了。”另一个劝慰着。
“我还怕她,哼。”
未等后头的话说出口,银珠径直进了屋子:“真小气!明日我多做些不就行了?都是伺候主子的,你们累,我也累,没听我嗓子都哑了?”
捶腰的小丫头撇撇嘴:哪儿哑了,中气十足的?
倒也没再说些什么。
毕竟一个屋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
姜蔓儿在屋中点茶,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桑晏从不与人结仇,这番失踪恐怕与那件事有关。
她向来稳重,难道是惹怒了那位公子?
不过桑晏聪慧,定能安然无恙。
银珠离开没多久,姜蔓儿便听见外头的脚步声。
不用看也知道会是徐恪瑾。
蔓儿起身相迎,仿佛他们还在王府中。
如今这儿不知住着她和徐恪瑾,还有王府过来的小厮丫鬟,姜蔓儿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徐恪瑾看到端正行礼的姜蔓儿,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见着半蹲着身子的姜蔓儿,他自然也知道她意义何为。
以宅子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扶姜蔓儿起身:“不是说了吗?往后不要行此虚礼。”
随后戏谑的看着姜蔓儿,似乎在问:这样可还满意。
姜蔓儿装作不懂的向世子道谢,被对方拉着手一同进了屋子。
“唉,倒底是人家运气好,同样是……”站在窗前目睹一切的小丫鬟酸溜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年纪稍长一些的那个拍了拍头。
“哪怕不是在王府,也得谨言慎行,忘了嬷嬷的教导了?”
一进屋子,徐恪瑾便叫几个小厮搬来几摞账本,姜蔓儿被徐恪瑾拉着坐在桌后的蒲团上,他则紧挨着她坐在偏后的位置。
若不是桌上并无诗词歌赋,她都要以为徐恪瑾这是放什么毛病,要亲手教她书法。
“世子这是?”
徐恪瑾拿起几个账本放在桌面上,告诉她他是要教导自己看账本。
“这,我学这个有什么用呢?”看账本,姜蔓儿确实不会,王妃令人教导自己琴棋书画以便红袖添香,这经世学问对自己来说确实是陌生的。
不过,虽然她这样问,但心底已有答案呼之欲出。
“你做了侧妃,总要学会看家管账。”徐恪瑾并未抬头看她,目光仍是盯着手中被翻动的账本,漫不经心的说着话。
而他好似漫不经心的话,却实打实的叫姜蔓儿心思活络。
哪怕她有更高的奢望,世子侧妃的身份也足以叫她心动。
姜蔓儿学的很快,教徐恪瑾这个老师也产生了不小的满足之感。
若是在京都,他是决计不会有此闲情雅致,可最近经历颇多,他又不似在京都时繁忙,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徐恪瑾垂下眉目:“你今日有什么事要问?”
又增添一句:“总是欲言又止。”
徐恪瑾说的不错,姜蔓儿方才确实有些犹豫,一来,徐恪瑾当夫子的兴头正足,二来,她不知道说桑晏的事会不会引起徐恪瑾的怀疑,或者桑晏只是有事离开王府,她的干扰会扰乱了桑晏的计划。
既然徐恪瑾问了。
“世子可听说,王府里一个叫桑晏的丫鬟失踪之事?”
“陈廷倒是与我说过。你与她交好是不是?”
姜蔓儿闻言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
“世子可知,有没有什么下落?”她问的心跳如鼓,徐恪瑾都能听见。
其实徐恪瑾对李胜巍的事早早便有了些猜测,他与王府中那位婢女的事也有知晓。
“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全?”姜蔓儿愁绪尽显面上。
徐恪瑾看的出她的担心。
“你放心,她没事,此刻应当是和她府外外那位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