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改写现世的混沌之「海」,平息「海」的力量给这片土地带来的混乱,曜姬牺牲了自己,引导「海」回到幽暗的沉眠,远离了现实一侧。
为她主持仪式的,正是天元。
曜姬走后,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仲麻吕回归家族,到死都没有原谅他,“天元!你这个没有心的怪物!就这样抱着梦孤独活个上千年上万年吧!”
仲麻吕的怒斥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虽然那场绝交,已是千年以前的事了。
天元不复人形的脸上浮现一个扭曲的笑容,隐约像是苦笑的模样。
至于罥索……天元不明白他为什么欺骗曜姬的臣民进行血祭。千年前不明白,千年后也不明白。哪怕被后辈们称为“全知术师”,可他一直都看不透人心。
他更不明白:明明「海」的真名,与「海」相关的祭仪,都被曜姬抹除了,世上谁也不清楚,海姥一族只是向名为「深海」的概念献祭巫女,为什么这样简单而野蛮的血祭,还是同祂建立了连结。
曜姬为之付出一切的心愿,曜姬托付的臣民,他都没能保护好。
他走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变成反而会危及人类的存在。也没能早点察觉——上千年的执念,上千年的血祭……
「海」即便没有醒来,也再度接近现世了。
诅咒增涨,最强「六眼」出生,都预兆了「海」接近的脚步声。
海姥一族的后代为之承受恶果,一个接一个被疯狂与诅咒吞噬。青木菊,又一个海姥族的孩子踏上了绝路。海姥族的后代,心中都藏着强烈的疯狂倾向和自毁欲,总是以各式各样的方式毁灭,无一寿终正寝。
她和同伴进了加茂家,出来后就走上那样的末路。
加茂家……羂索抛下的棋子。他是不是还在那里藏了什么?
罥索,为什么要做这些事?这份和平,这个未来,曜姬付出所有来守护的一切。你为什么要破坏它?
你怀念的那个年代,我们思念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天元突然觉得非常疲惫。
哪怕,如今现世中唯一能准确观测到「海」的「六眼」,还没有发现不对劲的东西,证明「海」还没有太接近现实这一侧。
可他也好,人类也好,都被笼罩在灾难悄然接近的阴影中。
然而这份心事,他不能向谁诉说。因为,恐惧会造就更大的恐惧,知识会带来更多的阴影。指向「海」的思潮,只会加速它的觉醒。
就要如同封锁咒灵的存在一般,在临界点到来之前,封锁关于「海」的所有信息。
一个人的结界中,天元发出深沉的叹息:“曜姬……一个人的时光,原来这么寂寞,这么沉重。”
无人可以回应他。
他呼唤的那个人,上千年前就已坠入幽暗之「海」。即便她留下的涟漪,一千多年后仍在世间回荡。
可是,被尊称为「全知术师」的天元大人,诡异地没有察觉到:海姥族后人中的一个,他最该关注的小女孩,从他视野中消失很久了,此刻她正跟着五条悟离开薨星宫。
毕竟他无法洞察人心。
而那个人是被「海」眷顾的孩子,正如一千多年前的曜姬那般。
×
穿过结界,走上高台,五条悟看到了等待的山南由理,笑着向她招了招手,“怎么样,还要再参观一会儿吗?”
“这样已经足够了。真的很感谢你。” 山南由理眉眼弯弯。
“唔,等下去涉谷吃甜品吧!”五条悟趁机提议。
“又去涉谷吃甜品?”
“嗨嗨~最近发现一家新店。也有不那么甜的甜点哦,去试试吧~今天有限定款的奶油大福。五条悟绝赞推荐!”
“呃……”
两人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空荡荡的薨星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