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想好了,我都可以。”沈行舟手中捏着那枚扇坠儿,汗水早已使它滑腻腻的。
“我说,没有。”徐君月看向他,语气重了几分。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般想法,她怎么会舍得与他和离?只是,如今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全然不能与他坦诚相待。
待来日,真相大白,他也定不会与她继续过日子,故而才感慨了这句话。
难不成,是他厌倦了她?毕竟那日宫中回来后,他再也未推开过她的房门。她的冷言冷语,会否正中他的下怀?
“我看是你想提罢?”脑中如此之乱的情况下,徐君月的嘴快了几分,话儿想都未想就吐了出去。
沈行舟不可置信,他蹙着眉看她,手中的扇坠儿终是滑了下去,啪嗒一声落进了草丛中,声音极低:“阿月,为何会觉得是我想提?”
徐君月看着他的眼睛,那句话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怎能如此揣测他?明明,她才是对不起他的那个。自他们相识,他毫无半点儿保留,待她真诚,许多时候她甚至觉得在他那里自己像是一块儿他极珍视的宝物。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摆着手道:“玩笑话罢了,沈郎,莫要当真。”
沈行舟看着她的指尖儿勾住了他的外衣,轻轻晃着,心也跟着软下来了,大掌覆了上去。明明盛夏,她的手却是冰凉的。他握进掌心揉搓着,白皙水嫩的肌肤,瞬间浮上了一层薄粉。
“阿史那哈尔托郭将军稍话儿来,你可想见她?”沈行舟垂着睫,柔声问她。
“不见了。她不是早已有了选择?没得抛弃了再捡回去的道理,有些事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徐君月摇着头,指尖儿捻到一起,用指甲刮着指肚。
“是啊,这世间没有既要又要的道理。”沈行舟感受着掌心的手逐渐温热,顺着她的话儿说。
“沈郎可有做过这般两难的抉择?”徐君月的声音越发笑了起来,这话一问,她便心如擂鼓。若是近日做选择的是他,他是会选家国大义,还是选她?
“很难,我似乎也做不出来。”沈行舟沉思了一会儿,说出口的话模棱两可。徐君月闻言,松了口气,至少,他也会觉得为难。
“说来也奇怪,圣人竟然就这般放过了突厥一族。”沈行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喃喃道。
徐君月一怔,只得硬着头皮道:“大概是郭将军求了情罢。”
“可能,毕竟他伤的不重,未伤及筋骨。就是胳膊需要调养一段时日,待皮肉重新长到一起,就好了。”沈行舟点了点头。
徐君月有些如坐针毡,她随意寻了个借口便回了房间。房门儿刚关上,眼泪就下来了。沈行舟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心中的想法似乎也有了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