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芝攥在手中,伏鸢赶回康宁宫时,正巧遇见了敏才人前来闹事!
绾果儿的右脸已红肿不堪,她抽泣道:“奴婢按着小娘子的吩咐,未曾放素翠进去,谁料她竟带着人想要硬闯。”素翠是敏才人的贴身婢女,因是家道中落的官宦之女,一向不把其他宫人放在眼中。
“小娘子与外男在外过夜,却还有脸回宫,真是好大的心啊。”
尖酸刻薄的声音听得人生厌。
“这里到底是太后的康宁宫,敏才人派你来此叫嚣,是不把太后放眼里吗?”伏鸢压根不想同她客气,急忙唤过太医,谁承想却被素萃拦住。
娇滴滴又挑事的语气使得院内不得安生,“我家才人病了,想找这位石太医诊治,还请小娘子让路。”
“宫中那么多太医,为何非要来此找?”绾果儿憋着哭腔,正想找太后身侧的阮嬷嬷评理,却被伏鸢拦下,“小娘子?”
“太后近日身子不好,这些人我处理就好。”
伏鸢跨步上前,便是朝着素萃一踹,“眼下我没工夫和你掰扯,若是耽误了晋王殿下的病情,你有几个脑袋陪的?绾果儿,既然他们欺负到头上了,也不用和她讲道理,直接禀告皇后。”
素萃捂着胸口,竟有些害怕,“小娘子动手打人了!快来人啊!”
院子内顿时骚动不安,所幸尚有呈昭安排的护卫在门外,一见伏鸢受欺负,四人冲进来二话不说便将素翠一行扣在廊下。
“将他们看好了,待阮嬷嬷来了,直接送到皇后处。”
伏鸢拉过石太医,将那白灵芝给他,“快去煎药。”
“小娘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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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闹,便是入了夜。
太后未曾出面管这件事,皇后也只罚了素翠一干人半个月的俸禄。他们都以为李通撑不过几日,这才放心地闹这一出。
没了李通,太后就算再强势也将力不从心,对于后妃们的算计也只能装个“不在意”。
李通吃了药,气息平稳了不少,可却依旧昏迷着。太医也无十足的把握,只说,晋王要是过了今晚再不醒,怕是神仙难救。
呈昭回来时,便瞧见了伏鸢靠在李通床边读着孩童时的画册。
“你要一直陪着他吗?”
伏鸢闻声抬头,连日的劳心伤神,已让她的双眼布满血丝,人也憔悴不堪,活像一只瘦弱的鹌鹑,随时会崩溃,“太后有没有为难你?”
呈昭蹲在她身侧,拿过手边的毯子披于伏鸢的身上,绵软的吉祥鸟毯子,璀璨夺目,却环绕着阴暗脆弱的希冀。呈昭脸上的一点喜悦,也在看到伏鸢的那一刻,化为解不开的惆怅,“太后无非是问些围猎的细枝末节,并命我调查刺客,其他的便没什么了。”
他眼眸深邃,带着疲惫。
手中的书册滑落于脚下,西子色的衣裳上开着浅浅芙蓉,泼出了屋内药香的浓郁。伏鸢伸出手,搭在呈昭的束袖之上,“这吃力不讨好又得罪人的活,怎么老是寻你去办?刺客留下的衣角想必你也看了,至于狩猎场的那些人......我怀疑会不会是许柱国的人。烟洲兵权虽已易主,但华国公盘踞此地多年,难保不会有亲信留存。”
她拢了拢肩上的毯子,“何况李进风头无两,华国公此时想找靠山,也就许柱国了,为了太子,嫁祸曲家和李通,他们势必铤而走险。有了华国公当这棋子,许柱国便可退居幕后,就算你要去寻他的罪证,怕是也动不了他。”
“还有......”
“伏鸢,你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呈昭满眼心疼,“我听说晋王的药是你去找了陆绵绵,自他受伤,你衣不解带地照料,我并不反对你对他用心,可也该顾好自己。”
外头流言不断,皆是曲小娘子如何对晋王痴心一片,可晋王却在宫外金屋藏娇,诸如此类的混账话,他自然不会当真,可如今伏鸢与李通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他所求的圣旨,也只能李通登上天子之位,一切尘埃落定后才能起作用。
“我很好,一点事也没有。”伏鸢拍着他的手背,柔声说道:“希望李通能醒来,他要是能醒,我以后一定不和他吵架了。”
“咳咳,说话算话啊。”
微弱的声音从床帘内传来。
李通浑身疲软,像是被车架碾过一般,“我有些饿了。”
“呈昭,快去看看小厨房里的清粥好了没。”伏鸢喜极而泣,她这些日子的心力总算事没白费,“快去啊。”
“好。”
待呈昭跨出门,李通才有些放松,眼底是难得一见的自在,“说好的,我若醒了,你可就不许同我吵架了。”他瞧着伏鸢瘦了一圈,也明白这宫里唯一真心担心他生死的,也就只有伏鸢一人。
可惜,他们身处皇城,最忌将真心交给他人。
“嗯嗯,凡事我都会耐着性子和你商量,眼下你才醒,我去替你叫太医!”伏鸢叠好毯子置于床边,转见李通苏醒,她的精神也大好,“太后也在等你的消息,我这就去告诉她,还有陛下和兄长,他们也会高兴的。”
李通拉住她的手腕,脸上竟有一丝红晕,“不着急,明日再说也无妨。”他低头看向掉落的画册,带着一点撒娇,“再给我读两个故事吧,我想听。”
“行行行,都依你。”
李通眯了眯眼,目中只留她的背影,自觉是从未有过的安心。若自己生病,伏鸢是不是就会对他多生些怜爱的心思。想来刺杀事件过后,发生了不少事,真是辛苦她了。
柔和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伏鸢也耷拉着脑袋,流苏的发钗轻轻落于她的脸颊一侧,平静而美好。温润的轮廓处带着细细的绒毛,像是月光化雪,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情思。
伏鸢睡着了。
呈昭放下鸡丝粥,略带愠怒地将伏鸢横抱而起,宣示主权般地往自己怀里偏了几寸。
“明明早就醒了,却还装了半天,晋王不骗人就活不下去吗?”呈昭的声音不大,却皱着眉,要不是伏鸢还在,他定是不愿给李通好脸色。
“晋王?父皇这么快就册封了,想来我的婚事也有了着落。”李通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