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翠被当堂释放,杨家人喜极而泣,抱着杨翠又哭又笑,场面热闹得很。
李瑶微微歪头凑近杨翠,悄声道:“娘,衙门不是逗留之地,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原主娘在牢里待久了,身子大不如从前,需要回家好好调理一番。
杨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和杨家人告别后,便对她轻轻点了头道:“都听你的吧。”
闻言,李瑶赶忙上前搀扶起杨翠,慢慢往前走。
可还没走几步,她就感觉到周围有一道强烈的视线正在盯着自己,心中升起警惕,目光一瞟,却并未发现奇怪之人。
难道是她的错觉?
她有些怀疑,不信邪地再次向散开的百姓那边看去,却恰巧撞上一对深邃又不失凛冽的黑眸。
李瑶皱了皱鼻子,惊诧不已。
对方没有因为她察觉到他而移开视线,而是大大方方地直视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李瑶的错觉,她总感觉那人看她的眼神中仿佛带了些笑意。
她莫名感到不悦,没再理会他,带着杨翠就要离开衙门。
“李小姐请留步。”
低沉温和的嗓音从后面传来,李瑶权当听不见,可杨翠却按住她的手臂,困惑道:“瑶瑶,那人好像是在喊你,你认识他吗?”
李瑶:“……”她可以说她不认识也不想理吗?
她笑着拍了拍杨翠的手,转身望向已经走到她身后的那人,愣了愣,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眼前的男人身材挺拔修长,明明着一身普通装束,却被他穿出与世隔绝的清冷气质,鼻梁高挺,英俊的面部轮廓,身姿清瘦挺拔,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刚才二人相隔甚远,她没看清楚对方的脸,只知道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让她很不舒服。
没想到竟然长得如此俊美。
但这惊艳只维持了几秒,李瑶很快恢复平静,疑问道:“有事吗?”
男人主动介绍起自己的身份,抬手作揖道:“在下乃开封府捕快温予知,方才见李姑娘在公堂上如此能言善辩,有些敬佩,便想前来认识一番。”
仅仅是想认识一下,而不是另有目的?
而且他这身装扮也不像是电视剧里演的捕快啊,衣服左侧旁倒是真有开封府的标识。
当真是开封府的人?
李瑶疑虑地挑了挑眉,不理解他的操作,在心底保留了几分警惕,面上露出笑容,“谢谢,认识就不必了。”
她可没兴趣和开封府的人有上牵扯。
“李姑娘别急着拒绝。”温予知气定闲神,想了想,语带犹豫地问道:“敢问姑娘在何处高就?”
这人到底是干嘛的?
李瑶强忍着甩头就走的想法,淡淡回答道:“小女只是一平民百姓,哪来高就之谈?”
哪知温予知听完后竟先迷茫了会儿,旋即惊讶万分,“姑娘这般能说会道,怎么会没有职位?若一辈子都只是平民,属实是埋没人才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瑶总算是听出了面前之人的言外之意,她轻笑一声,婉言谢绝:“我安稳惯了,老老实实在此做个小状师没什么不好,多谢温捕快的好意。”
言罢,她便带着一旁迷愣的杨翠快步离去了。
还没走远,就又听到温予知在身后默默劝了一句:“还是希望李姑娘能好好考虑,你这般聪慧的女子是不该被市井埋没的。”
谁爱考虑谁考虑,她上面还有人要照顾呢!
李瑶翻白眼在心里回怼,加快了回家的步伐。倒是身旁杨翠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带着探究意味,看得李瑶百般不适。
就当她忍不住询问之际,杨翠突然欣慰地开口道:“瑶瑶,你长大了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李瑶登时怔住,忽然反应过来杨翠说的是她方才对簿公堂以及拒绝温予知时的镇定和从容。
要知道,以前的原主哪敢像她这般果敢啊。
她不由得笑了,“人嘛,总是会变的。”
……
“那姓李的不是说今日还钱吗?怎么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他是不是在耍我们?”
刚回到李家院子,气急地怒骂伴随着玻璃砸碎声远远在前方炸响开来,李瑶眉头一皱,抬头望去。
只见院子内站着几位装扮像是土匪的混混,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眼望去,人数怕不低于五人,个个凶神恶煞。
正对着院子又打又砸,嘴里还时不时地骂起脏话来。
他们是谁?
李瑶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及细想,当即喊道:“住手!”
几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停下了动作,不满地扭头看向她,在看清楚李瑶的容貌后怔住了。
为首的那位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种像是在审视物品的目光看得李瑶手痒痒,她活动了下筋骨,眼神一寒,“在他人的居住地肆意搞破坏,还有王法吗?”
哪知眼前之人冷嗤了声,鄙夷地扬声问了句:“你就是李瑶?”
李瑶眯了眯眼,他怎么会知道原主的名字?难不成和原主有过什么过节?
她淡定点头道:“我是。”
“那就对了,可让我好找啊!”男人狰狞地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着蜡黄且满是褶皱的纸条,喊道:“你爹欠了我们三十两银子,他不在这儿,正好你是他女儿,父债子偿,那就你来还吧!”
居然是李观的债主?
李瑶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自己欠的债想让她来还?门都没有!
她拉着杨翠走进院子里,眼尾微挑,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欠的。他现在在牢里呢,你去牢里找他吧,关我何事?”
还扯什么父债子偿,未经同意就砸了她家院子她还没算账呢!
“欠条在这儿,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若是还不上你就得跟我走,做我的压寨夫人。”
债主得意的声音再度传来,李瑶不由得攥紧拳头,胸口因太过气愤而小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