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冲上去,压住夜惊风,刘昭俨将一捆绳子抛给他们,他们七手八脚地把夜惊风绑了个结结实实。
里屋里弥漫着奇怪的甜腻香味,让人的头越发昏沉起来。
“快把窗户打开!”岑知弦快步往床边过去,一边说:“这味道有问题!”
刘昭俨立刻将四扇窗户都打开,暖风吹进室内,奇怪的味道渐渐散去,岑知弦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觉得舒服了一些。
她走到床边,池桑在床上侧身和衣而睡。
“池桑!”岑知弦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摇了摇:“你没事吧?”
池桑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她扶着头坐起身来。
“奇怪,我的头怎么这么晕?”她缓了缓神,看向岑知弦:“岑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她又环视了一圈屋子。
“怎么这么多人?”她问,倒是不怎么惊慌。
岑知弦正要解释,这边的骚乱显然已经惊动了其他院子里的人。
“池桑!”四皇子带着几名侍卫冲进来,池胥和花振鹭跟在他的后边,里屋里边一下挤得满满当当。
“你们这是……?”池桑皱眉问。
池胥快步走到床前,看到池桑没事,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他看看被压在地上的夜惊风,问道。
一名侍卫赶紧上前说明,他们正在那边说明情况的时候,花振鹭快步走到夜惊风边上,他蹲下身子,抬起夜惊风的头,一个用力……
“啊!!!”夜惊风发出一声惨叫,他脸上的另外半边面具被硬生生地撕了下来。
花振鹭没有理会他的惨叫,而是细细查看手中的面具。
“没错,这是夜惊风的手笔,”他说:“在他之前犯案的地方,也有人找到过类似的面具。”
“什么!?”四皇子惊讶地问:“他就是夜惊风!?”
“你就是夜惊风吧?”花振鹭说,虽然是问话,但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咳、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夜惊风大声说:“我什么都没干啊!”
池胥气得满脸通红,他几步走到夜惊风的跟前,重重地踹了他的肚子一脚,他发出一声惨叫。
“你要是真干了什么,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池胥咬牙切齿地说:“可恶!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果然……”
岑知弦看了一眼刘昭俨,刘昭俨默默地撇过头去。
“哥哥,还是问问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吧。”池桑冷冷地说,她扶着侍女的手缓缓起身,一手揉着太阳穴。
“看这面具,他是假扮成了刘公子。”花振鹭说。
“我是今天早上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被人迷晕,绑在地窖里了!”刘昭俨说。
“这么说来,”四皇子震惊地说:“今天早上的时候,刘公子就已经是夜惊风了!?岑姑娘,你一直没有发现吗?”
“他装得太像了,”岑知弦摇摇头道:“而且还和我对了暗号。”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池胥眉头一皱,冲着夜惊风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暗号的!?”
夜惊风被压倒在地上,他喘着粗气不吭声,池胥刚要再飞起一脚,他突然面色痛苦地扭曲挣扎起来。
“住手!”刘昭俨上前拦住池胥。
几个侍卫被他突如其来的挣扎吓了一跳,死死地摁住他,夜惊风双目圆睁,突然,他颤抖着,口中涌出大口大口的黑血,眼睛一翻,整个人软了下去。
“啊!!!”几名侍女尖叫起来,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吓了一跳。
“我并没有……”池胥说。
花振鹭蹲到夜惊风身前,他伸手摸摸他的脖子。
“他死了,”花振鹭说,他撬开夜惊风的嘴:“看样子是中毒。”
“可恶!”池胥说,他懊恼地抓抓头发:“刚才应该先搜他的嘴的!”
岑知弦皱着眉,看着地上的尸体,虽然她以前也看过死士服毒自裁,但夜惊风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会自裁的人。
但如果是他杀,凶手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到的呢?
她满腹怀疑地环视一圈,众人面上都是惊愕不安。
花振鹭从尸体边起身。
“把他抬出去。”池胥说,他转向四皇子:“抱歉,让您见笑了,我……”
“不,”四皇子说:“池姑娘没事就好。”
池胥正要请众人出去,岑知弦赶紧叫住了他。
“等等,还有一个疑点。”她说。
“什么?”池胥问。
“我们刚才跟在他后面,几乎是前后脚过来的,我一进来就闻到非常浓郁的、奇怪的香味!”岑知弦说,这会儿通了半天风,已经几乎闻不到了,只剩下几缕若有似无的幽香。
“你是说……”池胥一愣。
所有人都看向香炉,花振鹭快步走到熏香炉前,他揭开盖子看着里面烧了一半的香,用手扇着闻了闻。
“掺了迷香。”花振鹭说。
“这香是谁点的!?”池胥怒不可遏地问。
几个侍女都偷偷看向床边的一个粉衣侍女。
“是合蕊点的。”一个人小声说。
那个叫合蕊的粉衣侍女惊慌地看看众人,又扭头看向池桑。
“我、我也不知道……”合蕊哆哆嗦嗦地说。
“你家世代调香,这是什么香你闻不出来吗!?”池胥问。
合蕊扑到池桑脚下,哭得梨花带雨地说:“小姐!你相信我!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如果、如果我做了任何对不起小姐的事,就、就让我全家不得好死!”
池桑看着她,没有说话,池胥被气坏了。
“快把她拖下去!”池胥吼道。
几个侍卫上前,将合蕊架了出去。
岑知弦看向池桑,池桑出神地看着香炉,她面色惨白,一脸疲惫,似乎遭到了不小的打击。
“池姑娘……”花振鹭上前两步,又停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