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中的,使命?是,我没有你那么开明的父母,我从小受的就是洗脑教育,我承认,这是洗脑,这些在你眼中荒唐可笑——你不必骗我,你和主上就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在我这里,这是信仰,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信徒可以背叛信仰,可是我是神使,神使就是哪怕神自己都背叛自己,她也不能改变。”
“那就按您所信仰的去做吧,我们都不会是您的阻碍。”
一时间书房里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过了半晌,那个“左统领”才轻轻道:
“如果不是……你知道后果,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门眼看就要打开,陆岂惟急忙往旁边一闪,隐约看清楚了大步离开的“左统领”,她一边走一边戴上面纱,但陆岂惟已经大概能记住她的轮廓。
“看清楚了?”
陆岂惟一惊,他藏得极为隐蔽,没想到洛闻悄无声息地就找到了他。
“洛教授——”
“那就小心。”
洛闻看上去并不意外他偷听,但又一反常态地说完就面无表情地阔步离开。
陆岂惟怔住,洛闻这是在提醒自己左统领可能要对他不利吗?
看来这位左统领就是奚有木想要斗争的最后对象,只是洛闻到底站在哪边?听这话她和左统领有不可消磨的隔阂,可之前奚有木又说她“不一样”,看样子也不像完全跟奚有木一派,但显然她在奚有木背后的势力中又举足轻重……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陆岂惟证实了不少自己的猜想,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奚有木的卧室。
“是你,”奚有木看上去心情不错,“正好,明舞休息了,屈尊来帮个忙吧。”
此时她的发饰已经全部卸下来了,披散的长发倾泻在一侧,但仍有不少发丝缠在项链上,她食指勾起后颈的项链,示意他过去。
陆岂惟不由得无奈地笑了——外面两人各怀鬼胎地“掏心掏肺”,她倒是很自在,完全没有挑起一场嘴仗的自觉。
奚有木挑眉:“刚刚和人吵架,忘记顺序了。”
陆岂惟小心地接过项链,一根根仔细地挑出里面头发:“看出来很激烈了。”
“啊,看来她们意犹未尽啊。”
奚有木完全不在意陆岂惟可能听到什么重要内容:“你告诉我,是洛教授和你说话了吧?”
陆岂惟并不意外地颔首。
奚有木抽出一张纸,几笔画出一个轮廓。
“书房很暗,我猜你没看清楚——陆皇夫,阅后即焚啊。”
陆岂惟低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那个“左统领”。
他的手一抖,扯断了奚有木的一根发丝。
“嘶——”奚有木下意识偏头。
“抱歉。”陆岂惟揽过她铺了满背的长发,搭在臂弯里。
奚有木却笑了:“别这么不经吓啊。”
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意外:“女皇陛下生日大赦天下了吗?”
奚有木反手按住搭扣,无意间蹭到了陆岂惟的手指。
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愣,恰在此时,她弯起眼睛:“因为我和她说离计划成功只剩下杀了你了。”
陆岂惟回神,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唉,陛下啊,我真是……没法意外啊。”
他松开手,将长发和项链归还给奚有木:“放心,除非想要殉情,否则我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方式取您的性命。”
奚有木对他展开一个坦然的笑容:“以防万一——多谢了。”
“不客气,”陆岂惟接过画像,“对了,生日快乐。”
那张纸在香薰上方的火光中烧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