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来问萧应觉的。
师胧卿的父亲师元启是萧应觉的老师,现在六王嫡庶之争闹得沸沸扬扬,她略有些关心也无可厚非。
除了在后宫中传道受业解惑的学究,皇帝倒是也一视同仁,为每一位皇子都择了一位专门教导为臣为官之道的老师。
而太子的老师,则是朝堂清流之首杜沧,虽说杜先生先已致仕,可朝中大半的清流皆是他的门生,遍布朝野上下。
见燕清安不说话,师胧卿似是泄了一口气:“太子被斥看似无辜,可谁人不知那些文官皆是太子一党的羽翼。”
燕清安心头一震,方觉得自己手中的茶杯有些烫手,她放下茶盏,点头道:“不错,既作为杜沧门生,杜沧又曾担任太子太师,这些清流的心怎么能不向着太子?太子此次冒尖出头,无非作给天下人看,他身为储君,自然是心怀天下,怎么会在意区区六弟的出身,纵然萧应觉被尊为嫡子,可他身为元后之子,仍比六殿下高贵,仍是不可捍卫的太子。至于他的心里怎么想,无非是借着清流百官的嘴巴说出来罢了,若陛下迫于文人口舌,不愿认萧应觉为嫡子,那恰好顺了萧应宸的意,若陛下执意认萧应觉为嫡子,那么固执己见的是那些文官,爱护幼弟的却是他。”
她已经知晓萧应宸的心思,知道他擅长作这种有退路的局,一边不屑与萧应觉萧应祁争,一边又唯恐兄弟二人与自己争,她便总下意识以最具有恶意的想法揣测萧应宸。
萧应宸此人,城府颇深,疑心甚重,自负却自卑。
他自知已无母族依靠,而魏皇后母家地位巩固,白氏也深得皇帝依赖,便更加忌惮六皇子与九皇子这二位最能与他争锋的殿下。
“况且,你以为太子真的在意的是嫡庶之分吗?”
师胧卿咬咬牙,摇头:“自然不是,皇子封王绶带后,会被陛下派去六部历练,佑王和齐王分别被指去礼部与工部,担任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职位。太子无非就是想借机压制住六殿下,不让他分去了自己的权利。”
她顿了顿:“可六殿下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与太子争什么,他这些年来一直不露锋芒,为何要在封王之礼上遭此折辱?阿燕,这不公平。”
“是,他对待太子一直恭敬有加,从未有过僭越之举,也不曾包藏祸心,可有时候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也不需要知道他是否有异心,他只要待在那个位置上,太子都会磋磨他。”
“只要他是继后之子,那他就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