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随便开一枪就好了。”太宰放下手，退后两步，“……接下来，开枪吧。”
冰冷的枪口抵在脑侧，我深深地用力呼吸了一次。
这一次，操纵扳机的是我自己的手，要杀死自己的人是我自己，不是别人。
“——”
……
“嗯——从开枪到睁眼为止是六秒。”太宰对我宣布，“也就是说在确定死亡的瞬间就能够活过来，足够了。”
头发变得又湿又黏，我尽力不去想现在我脑袋上是一片怎样的惨状，对太宰点了点头。
枪还握在手上，没有在开枪的瞬间就飞出去这点真是超乎我的预料，我为了确认某种东西又握了握那把枪。
从开枪到死亡那短暂的时刻，子弹穿透大脑的痛意已经荡然无存，令人感到安慰的是，它也并没有我想得那么痛苦，只能勉强排个中等的程度。
“原本以为要多浪费几发子弹才行，”太宰看着我说，“那么继续吧。”
直到我能眼也不眨地给自己来一发为止，他才叫停了这种行为。
……要结束了吗？
太宰亲力亲为地解答了我的疑惑。
他走到角落的那一排立柜前打开了其中之一，被整齐排列的各种枪支弹药安放其中，然后被十分随意地挑拣了一把。
枪口对准了我，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持枪的手腕就被击中了，“……呜！”
好痛！
眼眶反射地激起泪水，差一点连枪都要从手里滑下去，不如说已经抖得连举至太阳穴再扣下扳机都做不到了。
“不受伤而自杀是没有必要的吧。”太宰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讨厌，“就像游戏也不会在满血的时候使用医疗包，怎么想都是要只差最后一击就要挂掉的时候才用一样。”
“……我知道了。”我咬牙回答，“但是那绝对不影响我想把你扇死的心情……太宰先生。”
“那我也很欢迎。”他轻描淡写地说，“不过现在的千鹤子杀不了我啊。”
然后，太宰再次扣动了扳机。
“哈——”
这次是右上臂。
……这下连抬手都困难得不行。
我用最大最大的力气紧握枪柄，拼尽力气把一个劲颤抖的手连同震动的枪管抵死死上太阳穴。
只是这样而已……只要摁下去就结束了……
“——”
太宰沉静地俯视着我。
我维持着倒在地上的标准自死姿看着他。
“举起枪的耗时超过了两分钟。”他问，“你的觉悟就只有这点程度吗？是这样的话还是别挣扎了等着一天死个成百上千次安然度过比较好。”
“……我才不要。”
“是吗。”太宰说着再次把枪口瞄准了我。
“那再来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