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起来。我的时间所剩无几。
我无视着几乎让人晕眩的苦楚朝芥川掀起的黑色风暴中心挪去，然后用力把不平的创口压死在那道阻碍我报复他的弧面上。
被阻止了再生的手腕不断蠕动着，就像从骨肉最里端生长出的芽一样试图冲破某种东西破出，忽冷忽热地彰显着自身的膨胀。
「这次，我有让子弹留在你的大脑里哦。
但是，你还是下一秒就爬起来了。那么其中的那颗子弹，是怎么样了呢？大概不见了吧，你的身体，有让它消失的‘机能’。
只要是阻挡自己再生的物体——不管什么东西都会被吞噬，那样的话真是相当厉害呢。 」
“……——”
“……什么、”
那是我头一次听到芥川吐露可称惊愕的声息。
……做到了。
——我的手穿透了异能构筑出的盾。
伸出的手指甚至已能触碰到他蓬松而冰凉的衬领。
短短一瞬的沉默中，我迅速而无言地抽出了五指俱全的手，将早已等候在旁的枪口摁入其中。
——极近的距离内，灌注我全心恶气的枪响在耳边炸裂开来。
凝滞般的空气中，忽然响起了同咳嗽混杂的笑声。
“……咳——哈哈……咳咳——！呵哈哈哈……”
黑幕在眼前溃散。
不管是我还是他的异能，那些漆黑之物通通消散于空气中，留下的只有地表的无数裂缝与尚未干涸的血迹，证明刚刚曾发生过的虐打。
芥川捂着腰侧的伤口笑了，他笑的理由，我既不想懂也不想理会。
但是我没能笑出来。
居然……躲过去了……这种擦伤根本不能算作伤口，充其量不过是血流得多点罢了。
虽然不想承认。
我和他之间确实存在某种目前难以跨越的鸿沟。
“……虽然只是这种程度……姑且也稍令我感到意外。”芥川轻轻掩住口，将视线投在我身上。
“别自以为是了。”我也冷冷地看着他说道，“确实，芥川君很强，是我现在用尽全力也无法打败的对手，但是……”
“——我才不需要你来评判我的价值，只要他认可我存在的意义就足够了。”
判断我是否有用，决定如何使用我的是太宰。
对于只能依附他生存的我，这么想是理所应当。
“……”
芥川转过了头。
“是吗……那种事，与我无关。”他如最初那样冷淡地说着，与我擦肩而过。
有一瞬间，淡淡的血腥味擦过我的鼻尖，那是让我无比清晰地回忆起自己的不甘的味道。